安寧這麼想著,眼看著車開往蘭溪村的方向,知道陸禦霆沒打算送她回去,也沒說什麼。
她答應了老太太,要照看他的身體,到現在也沒做什麼,剛好去那邊看看,幫他準備些吃的。
在老宅鬧了一上午,安寧也累了索性閉上了眼睛。
陸禦霆通過眼角的餘光瞥見她靠在座位上睡著了便放慢了車速讓車子平穩緩慢的向前。
大半個小時後,車到了蘭溪村附近。這本來是個寧靜的地方。卻沒想到今天有點吵鬧,剛進這條路路口,遠遠的就看見又兩台大型挖掘機在那作業。
距離還遠,陸禦霆一時也沒看清那挖掘機作業的具體位置,隻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那一片除了他們家,鄰居離的也還有一節。出了什麼事?
他下意識的看了眼安寧。
這丫頭還真睡著了,臉微微耷拉下來,都快碰到肩膀了。
陸禦霆本想叫醒安寧,但是見她睡得很沉,實在沒忍心,隻能算了。
拐了個彎,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他才徹底看清那兩台挖掘機作業的地點。
如他所擔心的那樣正是他們家。
兩台機器上下揮舞著那機械手臂,正在拆他們的房子。
眼前塵土飛揚,那曾給他帶來無限溫暖的小屋子已經被拆的七零八落,房頂也不見了,隻剩下幾段圍牆還立在寒風裏。
而那片塵霧外,他看見了一個輪椅。
不用繞到前麵去看臉,他也知道是誰了。
他的雙手將方向盤緊緊攥住。又看了一眼安寧,沒叫醒她,減速停車後自己下了車。
院外也不光隻有輪椅,輪椅旁邊還站著幾個人。有黑衣保鏢,有傭人,還有……許初夏。
“你們在幹什麼?”
陸禦霆走到卓冰跟前,聲音並不高,臉色卻極其的陰沉,像覆著厚厚堅冰似的。
已經拆成這樣了,他叫停也沒用。
隻是這兩個女人,實在是該死!
他盯著這個生了他卻又帶給了他無限傷痛的女人,眼中一點溫度都沒有。
卓冰似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著他來,此時一臉淡定,連眉毛都沒挑一下,隻冷冷的瞄了他一眼:
“有家不回,自己老婆也不搭理,成天就住在這個破屋子裏,我就扒了它,我看你還要不要回家。”
她會關心他是不是回家?
真是太可笑了,從小,他多半時間都跟著老太太,她這做母親的就沒過問過他每天睡哪的問題。
到如今,竟突然關心起他的起居了。
陸禦霆盯著卓冰看了一會,沒接話,又抬起了那兩道犀利如刃的目光看向許初夏。
這兩個女人,大概是找到了共同的敵人,現在關係好的要命。
許初夏沒有卓冰那份鎮定,見陸禦霆這目光像最鋒利的劍一樣刺過來,她多少還是有點害怕。
但,今非昔比。
今天的陸禦霆已經不是昔日的陸禦霆了。
昔日那個他,她是真的怕。
今天的他,她隻怕了這麼一瞬間。
很快,她就把恐懼感給拋到腦後了。
“禦庭,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夫妻。可現在一切都屬於她,你不覺得這不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