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
蘇城見安寧停下,提醒了一下。
安寧忙轉過臉,神色略略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我是想說今晚很高興認識蘇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我也一樣。”
蘇城看出了安寧的異樣,但他很有涵養沒有多問。
出了會所,他又說了一遍可以送安寧回去,又被安寧婉拒了之後他才驅車離開。
安寧看著蘇城的車離去緩緩走到了路邊。
各色車影漸次從眼前閃過,腦子裏清晰的卻是那張臉。
他身邊沒有朋友,他是一個人來的。他一向不喜歡這種環境,更不會沒事跑到這種地方來酗酒。
慕韓川說他心理沒有問題,真的嗎?
真的話,怎麼會這麼頹廢?擎天是他一手做起來的,說卸任就卸任了,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這些便算了,那些酒是什麼好東西嗎?喝那麼多,本來身體就不好,這不是在自尋死路嗎?
他跟許初夏結婚的時候,她以為他把過去完全放下了,接下來會好好跟許初夏過日子,更會整合擎天和許氏的資源,大幹一番,將事業推向新高度。
誰知道,婚禮剛過這情勢就急轉直下。
她現在覺得,他本就沒打算好好幹,他更像是在賭氣,是不是跟她賭氣她說不準,卻能真切的感覺到他在故意沉淪。
搭上自己的婚姻,搭上自己的事業,甚至搭上自己的健康。
換句通俗的話,他在作死!
那一桌酒喝下去,一個健康的人都能醉死,別說是他了。
這是連明天的太陽都不想看見了。
憤怒爬上心頭,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她的心,她越來越喘不過氣來了。
“去哪啊?”
一輛空出租看見她停了下來,安寧驀然回神。
“哪也不去。”
甩出這四個字,她轉身不再猶豫的返回了會所。
再到二樓,那包廂門應關上了,仔細聽聽,依舊能聽見裏麵女人的勸酒調笑聲。
安寧咬了咬了唇,深吸了一口氣,擰開了門鎖。
大顯示屏上放著一首老情歌,包廂裏充斥著酒味和女人的脂粉味。那兩個女人猶如人形掛件一樣趴在他肩上,而他正看著她。
明滅的光影中,他的雙眸極其灼亮。
無波無喜,沉靜幽深。就好像她是個完全不相幹的人。
不,也許都算不上一個人,隻能算一個物件。
因為他那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在看人,那眼裏毫無情感可言。
安寧看不清陸禦霆臉上的表情,隻覺得這一雙眼睛已經透到她心裏去了。
也不知道什麼情緒翻湧了上來,她的鼻尖驀然一酸。
也不過就是一年多沒見,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誰啊?幹嘛?”
一個女人剛才以為她是服務員,此時發現不是,不高興的喝叱起來。
安寧再次咬了咬唇,隨即朝那雙眼睛邁開了腳步。
她直走到了陸禦霆麵前,隔著那擺了一桌酒瓶的茶幾,居高臨下的盯著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