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卓冰震驚半響。
過了一會，她才忍不住一步邁到兒子眼前：
“你以前在我麵前說那些話都是故意的？你是怕我傷害這個丫頭才說你喜歡安雅，還說要跟安雅結婚的是不是？”
事到如今也沒有否認的必要了。
陸禦霆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卓冰心裏那個氣啊。她現在不光恨兒子，還恨她自己。
恨自己太天真了，居然沒看穿這點小把戲。
“好啊，你確實長大了，都學會跟媽媽玩心眼了。就為了這麼個丫頭，你居然騙我。”
卓冰指著陸禦霆咬牙切齒。
陸禦霆淡淡的看了一眼戳到眼前的那根手指。
“我並不想的，如果你能跟她和諧相處，我自然不會騙你。”
“照你這麼說都是我的錯？”
“現在討論是誰的錯沒有意義。”
陸禦霆不軟不硬的扔了一句話出來。
“沒有意義？”卓冰死死的瞪著兒子：“那你說什麼有意義？跟那個丫頭結婚？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她的語速極快，極為幹脆，又仿佛每一個字都淬了濃重的恨意。
這恨意隻有陸禦霆最清楚。
“我剛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你願意祝福我很感謝，不願意我也不勉強。總之，我決定了。”
最後這句重複像是發誓一般。
“你決定了？你決定了有用？”
卓冰忍無可忍，又壓抑又淒厲的聲音在夜色裏讓人汗毛倒立。
“陸禦霆，這世上的女孩那麼多，為什麼你偏偏要招惹安家的女孩？偏偏就是白婉的女兒？”
是啊，他也想知道為什麼，如果她不是白婉的女兒多好？
陸禦霆的心像被壓了一座大山，痛的喘不過氣來。
沉默許久，他才道：
“白婉的事跟我無關。”
他的語氣低沉，凝重，帶著倔強與不甘。
卓冰聽了卻隻是一聲冷笑。
“跟你無關？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她信嗎？我猜你肯定沒跟她說實話。你敢跟她說什麼？”
“你不要逼我！”
陸禦霆突然把插在兜裏的手抽了出來，緊緊的攥成了拳，垂在身側。
“我逼你？”
卓冰微微眯了眯眼睛：
“到底是誰在逼你？是你自己。是你自己，陸禦霆！”
她陡然提高音量低吼，驀地又戛然而止，停了一會，才咬牙道：
“我一直都在勸告你，遠離安家的人，從安雅那個丫頭開始我就跟你說，不要當真。剛開始我也覺得你沒當真，所以沒有幹涉。我想你玩玩就算了。
誰知道你現在這麼離譜，竟然真想跟這個死丫頭結婚。你這是在給自己身邊安個定時炸彈，你不知道？如今你越放不下她，將來她就能傷你越深。”
卓冰越說越激動，伸手拉住了陸禦霆的胳膊，語氣突然沒了那狠勁，沉重了許多：
“禦霆，媽是為你好。”
“為我好？”
陸禦霆一把甩開她的手：
“你是為我好，還是怕自己做的事情被抖出來？媽，你真的為我好過嗎？”
他緊緊盯著卓冰，那一雙眼中寒光浮動。
在這深黑的夜裏，他像一隻困獸，憤怒，無奈，卻也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