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轉回來,那根蔥指猛地戳上了男人傷口位置。
一陣劇痛,男人條件反射般的抬手抓住她的頭發就往下一拽。
“找塊布給我包紮一下,然後幫我打個電話,其他不要你做,最好別耍花樣。否則……”
低冷的話在耳旁威脅著,他似餓狼一般盯著她。
安寧費勁的抬著頭,一聽這話,立即炸毛,搶救回自己的發絲,就用那個手指又故意使勁戳了一下那傷口。
“否什麼則?大哥,你這是槍傷,包紮一下就行了?行了,你閉嘴吧。我答應救你,免得你死在我家裏,晦氣。”
就因為晦氣?
那塊價值百萬的表算是喂狗了。
男人痛的鑽心,恨的咬牙。
安寧不再理會他,想要起身雙腿又被他壓著,便沒好氣的把他的長腿踢開了。
爬起來,她才拽住他的胳膊,使了吃奶的力拉他。
“起來。起來。躺床上去,總不能讓我趴地上給你做手術吧?”
“你會做手術?”
男人質疑,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小村姑。
艱難的站起,他也毫不避諱的讓手臂搭在了她肩頭,身體絕大部分的重量也倚在了她身上。
安寧咬牙切齒的支撐著這重量,轉身緩緩往回走,沒理會他的鄙視隻道:
“有一套手術器材,是上次給阿花接斷骨的時候買的。麻藥用完了,你就忍著吧。”
“阿花是誰?”他疑惑。
安寧朝房間角落裏努了努嘴。
“我養的狗。”
男人:“……”
如果可以,他真想捏死她。
安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個比她高大威猛許多的男人拖到床上。
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她沒直接把他扔下去,而是小心翼翼的扶著他躺下了。
“這可是我剛換的床單,算你走運了。躺好。”
交代一句,她就轉了身。再折回來,她手裏除了多了個小藥箱還多了一塊毛巾。
“喏。”
她走過去把毛巾遞給他。
男人擰著眉看著那一小塊印著HELLOKITTY的小方巾:
“幹什麼?”
“咬著呀,免得等一會疼的受不了。”
“不需要。”男人嫌棄且不耐煩的嗬斥。
安寧也沒勉強,撇撇嘴,把那小方巾扔在了床頭櫃上,轉身就開始準備手術器材。
戴上一次性手套,拿出手術工具,準備酒精消毒。
她做的有模有樣。
男人眼眸深沉,本打算隻求她包紮拒絕手術,此刻也改了主意。
她說的沒錯。這地方偏遠,他傷到了血管很可能等不到救治。交給她,如果做得好,倒多了幾分活命的機會。
他決定,賭一賭。
身體裏的熱度隨血液流逝,他終究還是閉上了眼睛。
“好了,你忍著點啊。”
也不知道是看在他那隻表的份上還是存了一點同情心,她的聲音比剛才溫柔許多。清越婉轉,竟然有幾分好聽。
尖銳冰涼的器械碰到傷口,劇痛便在四肢百骸急速蔓延。
他咬著牙,沒吭聲,眉心緊緊擰成結。
隨著手術深入,他的身體越來越緊繃,額頭上滑落下豆大的汗珠,暴起一根根青筋。
即便如此,他硬是沒發出一點聲音。
是個狠人。
安寧瞄了他一眼,心道。
時間在痛苦中無限拉長,痛到意識恍惚的時候,耳旁突然又想起那悅耳的聲音。
“好了。傷口暫時縫合了。你還好吧?”
安寧湊過來表示了一下關心。卻沒想到,那一直沉靜如雕塑的男人突然抬起了手勾住了她的脖頸。
他的手臂依舊有強大的力道,壓的她臉往下一沉,臉頰直接碰到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