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我順便過去縣城。”顧硯長腿一伸,從車子上跨過。將車子斜支在路上。
何疏年推辭著,“不必了。”
在聽到她拒絕的時候,他的臉上燃起不悅的神情,“這麼遠的路,你想要走著去?”他聳了聳墨眉。
昨晚在知曉她今天去學校的消息之後,他今早特意在這裏等著。
這麼冷的天,這個女人想要一個人走去縣城?
“我想散散心。”她望著麵前臉上帶著幾分吊兒郎當的顧硯,別過頭說道。
“一個人在這麼冷的天,散心?”他唇角勾了勾。
眼前的畫麵變得模糊,她仿佛看到了未來的顧硯,他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神情淡然,一舉一動散發著貴族的氣息,和麵前的男人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道後來的顧硯,究竟經曆了什麼,變得那樣的老練?那樣的淡漠?
“上車。”顧硯將車子推到她麵前。
何疏年沒有矯情,環視四周,在沒有看到熟悉的人的時候,走到自行車後座。
一想到在這樣的天氣裏走到縣城,她也有些發怵。
顧硯感受到車子的重量,一腳踢開撐子,開始上路。
天逐漸亮起來,遠處村莊的煙囪開始飄著白煙,時不時還能聽到雞打鳴的聲音。
走在鄉間小路上,何疏年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神清氣爽。
她的眼角也不覺得濕潤了。
“怎麼了?”坐在前麵的顧硯聽到她小聲抽泣的聲音皺眉。
“沒事。”何疏年擦了擦眼睛。
沒有人能夠體會到她此時的心情,她也從未想過還有機會回到這片熟悉的土地。
這裏日後變成了高樓,早已經沒有了現在這份古樸的氣息。
“沒事哭鼻子?”他的聲音之中還帶著潮意。
何疏年咬唇,“我高興。”
顧硯,“高興的哭了?”
“我憑什麼告訴你。”何疏年擦了擦臉頰的淚珠。
空氣靜默了一分鍾,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何疏年也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坐在商業大亨的車座後麵。載著她去學校。
她原本有很多話想要問問顧硯,為什麼他日後總是會針對何明遠?
為什麼他那樣事業有成,卻一直未娶妻生子?
而現在的她知曉,哪怕是她現在問了,也沒有任何答案。
他不是未來的他。
在何疏年的印象之中,她好像記得之前有一位記者采訪他,問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娶妻?
那個時候他淡然一笑,並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但是他的眼眸卻是告訴所有人,他心中有愛的人,隻是錯過了。
“什麼時候回來?”顧硯聳了聳墨眉。
“周六上午。”
每次去學校,她都會帶著一個星期的幹糧。
顧硯就好像是得到了什麼關鍵的信息一般,點點頭。
“我周六正好從縣城回來,順便捎著你。”他不鹹不淡的說道。
何疏年,“這麼趕巧?”
顧硯就好像是直接被戳穿一般,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幸好此時他是背對著何疏年,否則一定能看到他的臉頰不覺得紅了。
“確實好巧。”他搪塞了一句,繼續騎著車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