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如絲細雨讓本就薄涼的初秋又增加了幾分冷意,但卻遠比不上身後傅晉庭聲音的冰冷。
“我讓你跪下!”傅晉庭提高了聲調。
池夏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看著眼前傅伯母的墓碑,她心痛萬分。
在傅晉庭眼裏,她是聯合沈令時害死他母親的罪魁禍首。
池夏轉過身,直視著傅晉庭的眼睛。
“不管你信不信,傅伯母的死與我無關。”
“閉嘴!”
她的話仿佛一下將傅晉庭點燃了,他上前兩步,怒不可遏地鉗住池夏的下顎,恨不得將她整個下巴揪下來。
“你怎敢提我母親的名字?你有什麼資格?要不是因為你,我母親怎麼會死?嗯?”
男人眼裏是不可抑製的怒火,他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再重重一甩,池夏被摔在了墓碑前,頭磕在上麵,青腫了一塊。
傅晉庭卻熟視無睹,眼神依舊狠戾,下巴微微一抬,身旁的保鏢立馬上前。
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摁著池夏的腦袋給麵前的墓碑磕頭。
“她什麼時候懺悔,什麼時候停!”
傅晉庭輕飄飄地扔下這句話離開了。
保鏢們整齊劃一地回答:“是!”
雨開始下大了,寂靜的墓園裏隻有腦袋撞擊地麵的沉悶聲響。
池夏感覺自己身上越來越冷,越來越冷,不隻身子冷,還有心冷。
從小愛她疼她的傅晉庭如今卻對她這麼狠心,池夏覺得自己的心像針紮一樣,痛得難以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傅伯母真的不是她害死的,傅晉庭為什麼就是不信呢?
潮濕的水泥地上,雨水早已被她額前的鮮血染紅。
池夏心痛難忍,數不清磕了幾個頭,最終暈倒在了墓碑前。
池夏做了一個夢,夢裏傅晉庭還是會溫柔地叫她夏夏,他們在一片蘆葦叢中奔跑,身後有人在追殺他們,他們竭盡全力向前跑,跑到了一處懸崖邊上,傅晉庭說:“夏夏,你怕不怕?”
池夏搖頭。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可是轉眼,傅晉庭溫柔的眼神變得陰鷙,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推入了懸崖。
遲夏從夢中驚醒,迎麵被澆了一身冷水。
“池夏,你這個賤人!你怎麼還敢回來!”
遲夏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現在躺在一張床上,而剛剛說話的人,是秦雅。
她不禁冷笑:“你都敢在這,我為什麼不敢回來?”
秦雅更加憤怒,緊接著又是一盆冷水澆在她身上。
看著池夏瑟瑟發抖的樣子,秦雅笑得得意:“你這個賤人,你以為你現在還是池家大小姐嗎?還敢跟我頂嘴!”
秦雅是當初爺爺撿回來的孤兒,她名義上的姐姐。爺爺去世後,她們一家也對她不薄。
池家落敗後,秦雅就跑了,也是在這個時候,池夏才知道,秦雅從來沒有把池家人當作親人。
而現在的秦雅,是傅晉庭的未婚妻。
池夏微微一笑,嘴角掛著嘲諷:“我回來能幹什麼呢?不過是為了揭穿你的真麵目!”
秦雅臉色一變,踩著細細的高跟鞋,氣急敗壞地上前兩步拽住了池夏的頭發,用蠻力將她從床上拽了下來。
撕扯般的劇烈痛感從頭頂襲來,遲夏忍不住痛呼出聲。
“池夏,我告訴你,我現在弄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秦雅猙獰的樣子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優雅,臉上惡狠狠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池夏趴在地上,即使頭頂疼的厲害,臉上還是沒有一絲畏懼,“怎麼,你怕了嗎?怕我說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