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獸人這才鬆了口氣,慢慢走了過來,等看清楚幫助自己的是這樣一個普通少年時,不由吃了一驚:“神奇的少年,難道你竟是一名偉大的操靈師嗎?”
陸定點頭道:“是的!”
“太不可思議了!”半獸人一臉敬佩,隨後單手豎於胸前,彎下腰懇切道,“偉大的操靈師,我是來自半獸人部落的大奎祭司艾莫爾,剛才被你製服的這個亡魂是我們半獸人族的叛徒,請你將他交給我帶回部落!”說著將紅色的小陶瓶,雙手捧著送了上來。
陸定接過陶瓶,精神力進入靈魂鎖鏈,找到剛才收進來的亡魂,打入陶瓶,然後遞給艾莫爾。
半獸人祭司鄭重地接了過來:“偉大的操靈師,感謝您的慷慨!作為回報,你可以去我們部落的藏寶窯洞挑選任何一件神器!”
“真的嗎?”依蘭在一旁歡呼雀躍,“陸定,我們這就去吧!”
陸定趕忙擺手:“不用了,祭司先生!我隻不過順手幫了你一點小忙,不敢接受您的厚禮!”
艾莫爾祭司搖頭道:“我們半獸人向來有恩必報,您這可讓我良心難安啊!”
陸定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們東方的俠義哲學,幫助別人就必須求得回報,不是我們的作風!”
“原來您是青龍大陸的後裔!難怪!難怪!”艾莫爾臉上敬意更深,“偉大的朋友,既然您堅持如此,艾莫爾也不再勉強,不過藏寶窯洞的承諾對於您,將永遠有效!”
陸定看他神色嚴肅,知道再要推辭,很可能會被誤會自己看不起他,隻得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雙方互相介紹了一下。原來艾莫爾是專程到暴風沙漠來收服這個族內的叛徒,在沙漠裏已經呆了十多天了,任務完成後,就要返回半獸人部落,回程的路自然要經過暴風峽穀,雙方自然是結伴同行。
即使沒有戰鬥,在沙漠裏的行走,艾莫爾依舊像個苦行僧一樣,不用任何的保護,赤手裸足在泥沙中穿越,那些如勁箭一樣的泥沙落到他身上後,僅僅是短暫的停留,立刻溫順地,像絲綢一樣貼著身體落了下去。
對此,艾莫爾的解釋很玄:“我們半獸人喜歡親近大地,所以大地也願意親近我們。我們是大地的兒子!”
依蘭認為這老頭在故弄玄虛,不過陸定卻似乎有些領悟。在後麵的跋涉中,陸定將地獄泥蛙之光全部移到了依蘭頭上,自己則學習艾莫爾。
隻是當泥沙如箭一樣侵犯過來,陸定體內的精神力就自然而然地生出了反應。這些經過戰鬥淬煉後的精神力,即使是自然激發,威力也是十分驚人的,往往是泥沙才在半米外,就會被反震回去。
艾莫爾見了,吃驚之餘,也是微笑搖頭:“陸定你本身力量已經太強大了,與自然的力量形成了對立,已經無法再親近自然。”
陸定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不管是精神力還是青龍變身,都強調人類自身的強大,對於半獸人祭司這種以親近自然獲得力量的方法,雖然羨慕,卻隻有放棄。
三個人邊走邊聊。當陸定向艾莫爾問起造器師大會的事,艾莫爾笑道:“陸定你真是幸運。造器師大會原本定於今天舉行的,不過因為鹹魚大師派人來說需要等四天後才能到,所以暴風女王不將大會推後了四天。”
鹹魚大師這個名字陸定並沒有什麼印象,顯然懷斯對他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倒是依蘭一聽這個名字就跳了起來:“鹹魚大師?就是那個風雷帝國最偉大的人族造器師?”
“就是他!”艾莫爾笑了起來,“這次造器師大會,如果少了他的參與,會大為遜色,所以其餘的造器師都一致同意了女王的要求。據說鹹魚大師這次帶來參展的寶物,已經有人在沒有見貨的情況下,出價100萬金幣購買。”
100萬!這個數字絕對是驚人的天價!在亡靈森林,每殺死一個亡靈,多多少少可以從它們身上獲得收藏的亡靈金幣,陸定自由草原一戰獲得了大量的戰利品,不過至今他的財產也不過10000枚左右,當然了,從科納陵墓獲得的金幣數目是沒有計算在內的。
“他確實是值這個價的!”依蘭點點頭,“不過這次我們妖族的幾位造器大師也都會前往,鹹魚大師可未必就能贏得‘暴風王冠’。”
從兩人的對談中,陸定慢慢了解到,暴風峽穀舉辦的造器師大會有著極為悠遠的傳統。這種大會每十年才舉辦一次,不僅有三元大陸的優秀造器師大多會參加,甚至一些北辰和失落大陸的造器師也會慕名而來。
各族的天才造器師們在這裏除開交流材料和造器心得,也會進行一次寶物的大比拚,由女王和一些資深造器師組成的評委會評選出一批優秀作品,最傑出的作品將會贏得由女王頒發的象征造器師最高榮譽的“暴風王冠”。
更難得的是,今任暴風女王的公主會在這次的大會上,挑選出一位天才的年輕造器師做夫婿,所以向大陸許多知名勢力都廣灑邀請卡,以壯聲勢。
依蘭的爺爺丘克長老也和艾莫爾一樣擁有邀請卡,不過他之前不知道鹹魚大師要來,所以雖然借著這個機會給族長請了假出來,卻沒有直撲暴風峽穀,而是偷偷帶依蘭到亡靈森林旅遊來了。
拉法要和奧普羅斯的身體融合,並不適宜趕長路,想必會出現在暴風峽穀吧!
三天之後的黃昏,伴隨沙漠之行全程的狂風終於慢慢消散,前方大漠盡頭,落日餘暉下,出現一條由東向西奔騰不息的大河。
大河對麵,兩座山峰像屏風一樣呈45度斜角高聳對望。兩山交彙處向下,一片三角平原鬱鬱蔥蔥,上麵房屋林立,炊煙縷縷,看上去非常的繁華。
這條河自然是貝斯河,而這片峽穀自然就是貝斯河改道前衝刷而成的暴風峽穀。
陸定和依蘭是用翅膀飛過貝斯河,本來以兩個人的力量,帶著艾莫爾祭司過河是不存在任何問題的,但這位奇怪的半獸人拒絕了兩人的好意,而是自己縱身跳入了河水中,一種半個身子露在水麵的姿勢,瀟灑地走了過去。
他麵帶微笑,動作是如此的自然流暢,身邊的滔滔激流好像化成了潺潺溪水。等他上岸的時候,他身上甚至一滴水都沒有,好像剛才隻是在微微春風的桃花林裏散了一次步而已。
這讓陸定讚歎不已,隻是除開羨慕,依然還是隻能羨慕。這種完全和自然融為一體的力量,有些類似於中國玄學裏的天人合一,不是誰都可以做得到的。
暴風峽穀給人的感覺非常地特別。
從遠處看,可以看得見的是一片的繁華,而如果從近處看,卻又能從喧囂裏看出一種隱然的秩序。
分別叫做“飛輪”和“曲耳”的兩座屏風山,從地麵一直到山峰最高處,都密密麻麻地修建了密密麻麻的建築。如果不考慮這些建築的統一,倒可以將這兩座高山當作兩座現代的摩天大廈。
不過因為大陸上擁有翅膀能飛到高山上去的種族畢竟是少數,而飛毯這樣的魔法道具又價格高昂,所以建築最繁多的地方還是峽穀的最下麵。
這小小的一片扇形區域,居然集中了整個暴風峽穀80%的商鋪和同樣比例的旅館,其數量都是以“百”為單位來計算的。
這也就難怪在大陸民眾的心目中,暴風峽穀絕對是大陸最頂級的商務和旅行大都會之一,特別是在見聞廣博的吟遊詩人們看來,它和風雷帝國的聖京、神術國的元城和西商帝國的菲爾榭有著完全同等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