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師祖,有來信。”
門外傳來年輕弟子的聲音,靈安陽起身開門,“給我看看。”
“是。”
居住在此多年,為了尋找離開的線索,靈安陽多年來收了不少弟子,一代一代傳下來倒也規模不小,靈安陽拆開信件,精神為之一振,欣喜道:“師妹快看。”
蓬瑤慢慢上前:“難道有線索?”話音一落,便被靈安陽手中之物給吸引,那是一幅畫,畫中有一仙女禦劍飛上蒼山之巔,山巔上卻是七彩雲光閃爍,百花齊放,中心圍繞著一座玉石台,仙女縱身跳上玉石台,最後成為了民間參拜的女神。
吸引蓬瑤的倒不是這畫中的故事,而是畫中的仙女,怎麼看都和晨藍師姐有九分神似。
“師妹看她手中飛劍。”
蓬瑤一瞧,驚呼:“真是晨藍師姐的飛劍!這畫中人難道就是她?”
靈安陽欣喜分析道:“蒼山,哈哈,看來這不失為一個線索,師妹,咱們現在就去看看。”
蓬瑤哪裏還願等待,迫不及待的朝著蒼山而去。
多年來,二人衰老的不僅僅是身體容顏,就連體內的力量也越來越薄弱,所能使用的法術越來越少,不到萬不得已,二人絕不輕易使用法術。
可是一幅畫讓二人迫切不急,紛紛祭出飛劍,朝著蒼山奔馳而去。
白發蒼蒼,衣袂飄飄的二人立於飛劍上,即便垂垂老矣,可那傲然的身姿,仍猶如謫仙。
仰望著二人絕塵遠去的身姿,送信的弟子滿眼傾慕和崇拜,直到二人消失在雲間,送信弟子陡然生出無盡傷懷,這兩位師祖,以後怕是再也見不著了。
“蒼山,蒼山,以前我們可有來過蒼山?”一路上蓬瑤都在細想。
靈安陽告訴她:“沒有,隻在山腳下的國家住過。”
“哎呀,這麼說我們是錯過一次機會了,白白等了這些年,晨藍師姐當真聰慧,比我們兩厲害多了。”
靈安陽欲言又止,他想說事情還不一定是真的,可蓬瑤抱著太大希望,若最後不是,恐怕打擊很大。
蓬瑤的身姿許久沒有這麼矯健過了,真是卯足了力氣往山上飛,即便容顏蒼老,白發飛飛,可她躍動的身影在靈安陽眼中,仍如當年,明豔動人。
“師妹,你慢點。”靈安陽高喊。
蓬瑤馬不停蹄,回頭笑著催促:“師兄你快點才是,這時候還磨磨蹭蹭的……”
說罷,身影漸行漸遠。
靈安陽無奈的搖搖頭,奮起直追。
蓬瑤早非當年的神勇,一口氣衝上山巔時已經氣喘籲籲,狼狽的收了飛劍,顧不得疲憊,雙眸四顧,尋找畫中的景致。
山巔上沒有七彩霞光,更沒有遍地鮮花,蓬瑤心中一沉,不死心的到處摸索。
靈安陽站在最高處眺望遠方的峽穀,山風吹拂而來,白發飛揚,身體中的力量好似瞬間被抽空了。靈安陽久久不語,雙眸似乎在遠方凝固。
蓬瑤欣喜的叫喊:“師兄快過來,我找到玉台了,我們真是笨蛋,這玉台根本就是一個傳送陣,幸好咱們還有靈石填充,師兄快來,馬上就可以離開幻境了。”
靈安陽驚愕的回頭,便看見蓬瑤站在玉台上,興高采烈的朝他招手,聽著從她嘴裏傳出的,一聲一聲師兄,陽光從她背後逆著照射下來,猶如七彩霞光閃爍,百花齊放環繞,青春活潑的少女站在玉台上對他歡笑……那美好的一刻似乎要凝固,凝固成一幅傳世的畫作。
“師兄快來……師兄……師兄……”
靈安陽伸出手,修長的手再也不見溝壑皺紋,寬厚的手緊緊抓住蓬瑤,年輕英俊的容貌再現眼前,熟悉的模樣,亦是久違的模樣。
“師妹快走!”
那張英俊的臉忽然變色,驚恐又堅決,有力的手狠狠推開了蓬瑤。
“師兄!”
蓬瑤絕望的摔出去,心跳在瞬間幾乎停止,眼睜睜看著一柄大劍從靈安陽的胸口直穿而過,那柄劍竟然也是她所熟悉的。
“師兄!師兄!”蓬瑤不可置信的高喊。
“別過來……”靈安陽艱難喝止,鮮血染透了他的衣裳,疼痛讓他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隻勉強看著麵前的凶手,死都不敢相信:“蓬師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