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呼吸一窒,其他長老都露出尷尬的眼神。
掌門沉默良久,長歎一聲,無奈道:“當時的確生氣,畢竟她是藍兒的生母。不過我豈是是非不分的人,又不是白活了這麼多年。她對你奪舍,你有資格反抗。何況殺她之人,並不是你。再說……我那個性子冷淡的女兒這麼多年一直跟著你,恐怕在她心裏,你比她母親冰蠶還要親近。我若對你如何,她一定會反對我。於私,我在意藍兒的想法,於公,你是我宗門弟子。”
這番話說下來,蓬瑤心裏舒坦不少。掌門素來是她敬佩的長輩,如果是個是非不分的糊塗老頭子,失望透頂的怕不僅僅是她。能坐上掌門的位置,他斷不是糊塗的人。
掌門說著站起身,悠悠道:“宗門一直在派人尋找你們,還好如今你露麵了。接下來你想如何我們也不阻止,不過你見了他們要傳個話,曆練是曆練,但不要忘記了宗門和師父,有空要回來露個麵。”
蓬瑤頷首:“蓬瑤謹記。”
掌門說完這些就走了,他一走,其他長老便紛紛散場,唯有少數幾個人留下來。
譬如江長老,星長老等人。
江長老依舊滿目嚴肅的模樣,淡淡問道:“我那兩個不孝徒兒如今修為如何?可有勤練劍?”
蓬瑤回道:“我們四人都是元嬰修為,師兄師姐他們練劍很勤苦,大有長進。”
江長老點點頭,轉身走了。
“已經元嬰真不愧是我的乖徒兒,哈哈哈,不錯不錯,看來他沒偷懶,既然如此,為師就由著他去了。”星長老眉開眼笑,也不多問,笑嗬嗬的禦劍飛走。
這時候藥長老微笑:“他們都走了,我們也走,你先陪我老人家幾天,之後隨便你去哪裏。”
“是,師父。”蓬瑤失笑。
師徒兩飛下望仙台,剛一落腳,便見前麵立著一人。
藥長老不明就理,蓬瑤卻眉眼一縮,淡淡道:“見過林師姑。”
林鳳丹抬起眼,冷冷的盯著蓬瑤。
藥長老看出兩人的氣氛不對勁,便打破沉默說道:“師妹找小瑤有事?”
林鳳丹輕哼:“我中她有什麼事情,她心裏有數,自己幹過什麼,可是躲不掉的。”
藥長老皺眉:“聽你語氣,似乎對小瑤有什麼誤會?蓬瑤才剛剛回來,怎麼惹到你了?你是她的師姑,長輩,莫要跟小孩子計較。”
林鳳丹嗬嗬輕笑,指著蓬瑤冷嘲熱諷道:“師姑?她眼裏還有我這個師姑嗎?人家現在修為說不定比我還高,哪還將師姑放在眼裏,說不定連你這師父都沒放在心上。什麼師姑什麼長輩,我可擔待不起啊。”
“鳳丹!你到底有何事不妨直言,何必如此冷嘲熱諷的,小瑤比我這個師父厲害那是理所當然,青出於藍勝於藍,這就是莫大的福緣。”
“哼。有什麼事情不如問問你這寶貝徒弟,你以為她還是以前那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還是那樣乖巧聽話?做夢吧,心裏歹毒得很。”
藥長老的眉頭越皺越深,稀裏糊塗的弄不明白,想問問蓬瑤,一回頭,卻見蓬瑤正準備走:“小瑤?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誤會,你不如說清楚。”
蓬瑤背對著林鳳丹,輕輕一笑:“師父,我與師姑沒什麼可說,與她的寶貝徒弟林姍倒是有話要說,我當初廢了她的丹田,不少人都說我心慈手軟,我琢磨著再遇到她,要不要補一刀直接了結了她,給她一個痛快。”嗬嗬笑了幾聲,蓬瑤懸劍上空,居高臨下望著臉色難看的林鳳丹:“你自己徒弟什麼德行你自己知道,我對她做的,已經很寬容了。她會變成那個下場,說到底也是你的錯,你教導無方,林姍這種人,敗類而已,何以憐惜。”
林鳳丹氣憤難當,戟指怒目道:“你狠心把她丹田費了,多年修為毀於一旦,從此不可再修仙,你還說你心慈手軟,到底誰是敗類?”
藥長老震驚不已,慌忙問:“小瑤,此話可當真?”
蓬瑤不以為意:“我從不欺騙師父,此事當真。我與那林姍本就有過節,想必師父你也知道,當年我走火入魔差點生亡,正是師父你救了我,那時若不是林姍貿然闖入我的屋中,我又何必受那個罪。這種事情之後我並不在意,但是她偏偏看我不順眼,後來在死城附近伏擊我,當時我正好受傷,被她擄走了,她就逼問我修行的秘密,我哪有什麼秘密,我這是自身天賦。”蓬瑤朝著林鳳丹微微一笑,繼續道:“林姍偏偏不信,拿定了我藏著秘密,所以她就給我用了合歡派的合歡蟲,這蟲子的功用想必你們也懂,林師姑,你可別說不懂。你徒弟林姍要毀我清白,我廢她又如何?如此歹毒惡心的女子,我不動手隻會被欺,我又不是軟柿子,誰都可以捏。留她一命已是不錯,不然人死如燈滅,落得一個魂飛魄散毀屍滅跡,師姑你上哪兒找這個徒弟?又能從哪兒知道是我動的手?我既然留下她的性命,我就沒有怕過這一天。你是她的師父,你若要為她報仇,我甘願奉陪。但我還是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