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許筱悠和顧承，一人趕赴蕭府，一人趕往宮中。
許筱悠到靈楚宮中的時候，靈楚公主已然換上嫁衣。
不是她昨日最後挑中的那套鳳凰齊飛的嫁衣，而是另一條九隻翎羽獨占整個後袍，碩大的凰鳥華貴逼人，姿態不俗。
“幽王妃來了？”
靈楚公主在丫鬟的攙扶下起身，轉身含笑看著許筱悠。
臉還是那張臉，人也還是那個人，可眼眉的淩厲，還有目光中的傲然，都讓許筱悠怔愣了一下子。
如果說昨日的靈楚公主是被人嗬護備至的小姑娘，那麼今日的靈楚公主，便是傲然九天的涅槃鳳凰。
“走吧？”
她笑著詢問，毫不掩飾她的蛻變。
許筱悠回過神，攙扶住她的臂膀，上了轎子，卻沒有往宮門處抬。
“公主，這是？”
這裏是宮中，沒有皇後，除了皇帝上官衍，便是靈楚這個飽受帝王寵愛的公主能有權利改變出嫁路線，在臨出嫁的時候，去旁的地方逛逛。
到了一處高高的閣樓時，許筱悠還有些回不過神。
靈楚揮退身邊眾丫鬟，目光投放在遠處，“王妃都與德妃聯手了，不想見一見沛兒麼？”
聽著這話，許筱悠有些怔腫。
“公主？”
“本宮自幼被嗬護備至不假，可也不是傻的，德妃與本宮向來互相看不順眼，哪裏會頻頻造訪本宮的宮殿，不仗著皇兄寵愛無視本宮，本宮已然覺得是不錯了。”
站在這裏，能俯瞰整個皇城，許筱悠走近靈楚公主身邊，耳邊的風中夾雜著她的話。
“以往都是皇兄護著本宮，如今也該本宮護著皇兄了。”
許筱悠瞬間了然。
隻怕靈楚公主嫁到蕭家，也是迫不得已。
便是如今她與蕭仕在如何，當初與蕭仕初見時，蕭仕都是那麼一副沒有出息的樣子。
別說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隻怕便是尋常貴女也不一定看得上才是。
可偏偏靈楚公主極其看的重。
“……蕭仕是真心的。”
良久，許筱悠隻能說了這麼一句。
靈楚公主迎著風笑開，“本宮知道，本宮也不求多的，隻要皇兄尚存時還能安好，便足以了。”
她如此灑脫，隨後微揚下班，示意了下下麵的情形，“王妃瞧瞧，那是不是你的丫鬟沛兒？”
“是。”許筱悠目光語氣俱是溫和。
不知在那處宮殿的沛兒被人帶出來，四處張望了下，隨後抬頭，便立時笑開。
距離太遠，許筱悠瞧不清她有沒有受傷，但見她精神不錯，便稍稍安心了。
“多謝公主。”
許筱悠真摯感謝。
再多的，她卻是不打算說了。
在上官衍還在時，靈楚與她注定在對立麵。
靈楚公主輕笑，顯然也沒有多說什麼的打算，待得沛兒重新被人帶走，靈楚公主便帶著許筱悠下了閣樓，重新坐上轎攆，真的出發前往蕭府。
出了宮門，便有金吾開道，雖然百姓夾道，但轎攆行走倒是沒有耽擱。
許筱悠瞧著，卻是不經意發現靈楚公主雙眸含著淚水。
“公主，大婚之日哪裏經得起這個，快擦擦眼淚，若是叫旁人看見，還不知會議論什麼，若是想皇上了，你在回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