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永一路逃回到賀府,胳膊上的鮮血染紅了他整個衣袖,被割碎的衣服粘合著血液跟皮肉貼在一起。
他隨手拿過軟塌上的一件衣物,咬在嘴裏,忍著劇痛扯下衣物,頭上青筋暴起,冷汗順著纖細的黑色發絲地落在軟榻上,留下一個個印記。
皮肉綻開,最深的地方甚至可以見到白骨,賀永將傷口處理好,整個人虛弱的靠在床邊,麵色慘白,全身忍不住顫抖,眼神卻是一片空洞。
偷來的證據被他放在床頭,心裏竟然有些失落感,他跟韓天澤這麼多年的情誼就在前幾天斷送在了那個漆黑的夜晚。
第二清晨天才剛剛亮,太陽還未升起,賀府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賀永還未醒,因為昨晚的事情身受重傷,胳膊上劇烈的疼痛,折磨了他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終於熬到天微亮,才淺淺的睡去。
正當他進入夢鄉,房門卻被敲響了,“賀丞相,太子殿下到了。”
管家聲音在門外響起,賀永恍惚睜開眼簾,腦子還有昏沉,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賀丞相是在呼喚自己。
“賀丞相?”房門再次被敲響了,賀永如大夢初醒,猛然之間從床榻上做了起來,身體的浮動太大,牽扯到了傷口,白色的繃帶又被染紅。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太子殿下的到來,賀永一點都不驚訝,隻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發現自己了,下了床榻,上半身赤裸,暴露在冰涼的空氣中,冷意讓他頭腦到越發的清晰起來。
快速的處理了一下傷口,他從桌子上拿過一個木盒子,裏麵一張跟他膚色一樣的人皮,他隻能將胳膊上的繃帶纏緊,減小突兀感。
將人皮貼了上去,整理好縫隙,完全看不出來受傷的模樣,才換好衣物,推開門走了出去。
從後院到前廳隻不過短短的距離,可他每走一步都會牽扯到胳膊上的傷口,能清楚的感覺到傷口在流血,原本新換的繃帶又被侵濕。
人皮不具有透氣性,胳膊上的傷口被捂著,又疼又癢的感覺異常難忍。
賀永走進大廳的時候,韓天澤已經在等候了,瞧見他出來,放下了手裏的茶杯,雙眸雖然帶著笑意,卻視線時不時的看向他的胳膊,但是卻沒發現什麼異常,心裏不禁懷疑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太子殿下,怎麼一早就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
賀永穩住心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像平日一樣,坐到了他身邊。
他的表情太過於坦然,正是這樣,韓天澤心裏懷疑越發的疑惑,他心裏不希望賀永跟自己反目成仇。
“昨日本王聽聞城中新開了一家聽書的地方還不錯,今日得空便想邀請賀兄一同前去,來得有些唐突,不知賀兄可有時間?”
韓天澤的語氣雖說是詢問,可賀永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他委婉的露出一個笑容,“太子殿下說笑了,能陪著太子殿下一同聽書還是賀某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