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師,用白玫瑰換你行不行?”

這句話陳宇希十九歲的時候在說。

二十五歲的時候,依舊在說。

耳邊是警報的喧囂,腳下是震動的大地,懷裏放的是早晨剛收到的白玫瑰。

程釋看著那個隱藏在灰塵與碎石中的出口,咆哮聲傳入耳朵:“程釋——!”

這是二零一三年的夏天。

樹梢中還藏著蟬鳴,記憶裏也都是最初的樣子。

身後傳來刹車發出的尖銳摩擦聲,程釋側身回頭看,正對上騎著自行車衝在自己麵前的少年,眉宇間湧上了些許不悅。

程釋在大腦中快速搜尋了一下這個人的樣子,得出一個結論:毫無印象。

“老師,不好意思,剛才有點太急了。”少年嘴上這麼說著,可是那張笑臉讓人感覺不到一點兒的愧疚:“沒碰著你吧。”

程釋微皺著眉,看著麵前的人,白色棉麻長袖搭配一條短褲,是他欣賞不了的造型:

“沒事。”

九月份的天氣依舊很炎熱,程釋的襯衣輕挽著堆疊在小臂上,精致整潔。

少年飛快的打量了他一下,再看回來臉上依舊帶著笑:“老師,真的對不起了。”

程釋性格雖然冷淡,但待人有道。

現在麵前的人,卻讓他沒緣由的不想多說話:“我還有課,先走了。”

少年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他手中的課本:“那......老師再見。”

“哎,陳宇希,你怎麼搞的。”原本在校園林蔭大道另一旁的人三兩步衝了過來:“這條路都有八米寬了,你都能撞上去,你故意的吧。”

楊淇說著順勢摟上陳宇希的脖子,陳宇希被他勒著脖子彎了腰,又看了一眼程釋離開的方向:“把車還你。”

“問你話呢。”楊淇依舊詢問著:“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陳宇希把自行車丟給他:“不是,是你的車,刹車不靈。”

楊淇當場就氣不過了:“我新買的愛車,不許你這麼說它,是你技不如人,非得去撞人家程老師。”

陳宇希這才來了勁頭:“你怎麼知道他姓程。”

楊淇被這樣突然一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皮飛快的閃動了幾下:“我之前陪我女朋友去上過他的課。”

陳宇希止步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教什麼課?”

楊淇滿頭問號:“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當時忙著跟曉靜偷牽手手粘糊呢,沒注意,再一個,曉靜學設計,專業不同我也聽不懂啊。”

陳宇希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哦,那你晚上幫我問一下你的那位女朋友,他是教什麼的。”

“這是小事兒,不......急!”楊淇後知後覺的看著他:“臥槽!你想幹什麼?”

陳宇希長舒一口氣,很是有哲理的說出一句話:“接受一下藝術的熏陶,拓寬知識層麵。”

楊淇推著車尬笑兩聲:“你一學金融的,去接受熏陶?難不成你將來還想親手畫公司藍圖啊!”

“我親手刻畫,有問題?”陳宇希單挑一隻眉,若無其事的解釋道:“我去那裏有事。”

楊淇此時更是滿頭的問號長到了天上:“你能有啥事兒?”

陳宇希看著麵前喋喋不休的人,耳邊的蟬鳴更加顯得聒噪。

“我想去蹭兩節課。”陳宇希不知不覺的加快了腳步:“你問就行了,不用管那麼多。”

楊淇也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反應過度,說了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