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春山連綿。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院子裏的葡萄架上墜著一串串葡萄,陽光從藤葉間灑在搖椅上。
吱呀一聲,門開了。
沈南昭懶洋洋的抬了抬眼,“回來啦?井裏有西瓜——大大大哥!你怎麼來了!”
她蹭的站起來,本來以為是白殷回來了,想讓他切個西瓜給她,結果仔細一看是白瀾,立馬就乖巧了,“大哥!我給你切瓜!”
她跑到井邊,一口氣把水桶提了上來,桶裏泡著個綠油油的大西瓜,沈南昭抱著西瓜放到院子石桌上,調頭就跑:“大哥稍等,我去拿把刀!”
白瀾挑眉看著她,不明所以。
他有這麼嚇人嗎?
沈南昭掀開門簾進入酒樓,就見白殷站在櫃台後頭正拿著算盤劈裏啪啦地過賬。
沈南昭跑過去,一拍他的手:“你哥來了,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白殷頂著黑眼圈,一臉懵逼的抬起頭來:“啊?誰來了?”
沈南昭抹了把臉,“你這賬算了兩天,別算了,今天的菜進了嗎?”
白殷看著賬本點點頭:“啊,進了,抬到廚房去了,嗯?我剛剛算到哪兒了?哪兒來著……”說著繼續撥弄算珠。
沈南昭已經放棄治療她老公了,轉頭去廚房拿了把長刀出來招呼大哥。
院子裏,白瀾在看葡萄,逮著一串又大又多的用法術催熟了,泡在水裏邊洗邊吃。
一年前,白殷突然出現在他仙宮中,還帶著一個女娃娃。
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萬年前,他醒來就在自己的仙邸裏,問了下人才知道,白殷為了救他,一手劈開天河,招致天譴,自解歸天了。
他整個人都是蒙的,足足幾年,做事情總是心不在焉。x33xs.com
他沒能見這個弟弟最後一麵,他不相信他死了,就算死了,他的魂魄一定還在,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天雷劈散的。
他一直堅信著白殷的魂魄還在,於是一直在找他的轉世。
然而一直找了幾千年,什麼都沒找到。
白殷在下界還有一點遺物,他問孟岐要了過來,拿著那幾件衣服不停地招魂,還是什麼都沒有。
他終於相信,弟弟是真的不在了,形神俱滅。
結果一年前,他就回來了,沒有任何征兆,突然出現在了仙邸門前。
白殷完全變了個人,吊兒郎當的,一點都不像以前那個冷冰冰,拒人千裏的尊神。
不過他這個樣子,像極了他小時候,很調皮,整天給他惹麻煩,每次都是他這個大哥去給他擺平。
他說要和那個女娃娃成親,還要生一堆孩子,如果他以後娶不到妻,可以扔一個給他養養。
白瀾看著水裏漂浮的葡萄,心想真好。
沈南昭就不這麼認為了。
她畢恭畢敬地拿來刀,切好西瓜裝進盤裏,還專挑的瓜心,把籽兒用竹簽挑幹淨了,擺到大哥麵前。
主要是,白殷帶她出現在他大哥家裏的時候,他大哥二話不說把白殷用鞭子捆了,拖進屋裏,丟進一個大鐵箱子,門窗嗖的一下關得嚴絲合縫。
沈南昭反應過來,隻聽見白瀾哭著對鐵箱子說:“以後哥哥護著你,你別再亂跑了,知不知道哥哥找了你多久啊。”
白殷把鐵箱子踹得乒乓響,嗷嗷大叫:“握草哥你這是發哪門子瘋?!我不跑了!我聽你話,趕緊放我出來!我老婆還在外頭,你別嚇著她!喂!阿昭!你說句話!”
“那個……”沈南昭輕輕拍了拍白瀾的肩膀,“大哥,嗝——”
白瀾回頭瞪她,沈南昭直接嚇出個嗝兒來。
白瀾給了她一個惡狠狠的眼刀,好像她會把他弟給搶走似的,護在鐵箱子前頭,像一頭護犢的野獸:“你是誰?”
箱子大吼:“那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結發之妻!你弟妹!”
沈南昭尷尬地點了點頭:“差,差不多吧……”
她生怕白瀾一個愛弟心切,就把白殷綁了,然後拿一摞子銀票甩給她:“給你一百萬兩銀子,離開我弟弟!”
這一年裏,她和白殷在大哥資助下在天界第十一重天開了家酒樓,於是,白殷就深陷在賬本裏無法自拔了。
沈南昭問:“大哥,這瓜怎麼樣?”
白瀾點點頭:“挺甜的。”
“大哥過來這邊有什麼要事嗎?”
“有。”白瀾放下瓜,在石凳上坐正了,嚴肅地看著她,“你和鶴殊在一起也挺久了,什麼時候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