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嗯……然後你想不想知道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朗沅問道。
懷裏的人抽泣著，用頭蹭了蹭朗沅的下巴。
“好，我接著講啊。那時候暑假，我們幾個差不多大的小屁孩，天天不是去你家玩，就是上我家鬧。這天，哥幾個在饅頭家裏玩紙牌，正起勁呢，饅頭他表哥進來了，看我們有些拘束，就趕緊擺手讓大家坐下來接著玩。”
“咳咳……有點難以啟齒，要不別講了。”
可懷裏的人哪裏肯答應，不停地蹭著朗沅。
“別蹭了，再蹭蹭破皮了，我講就是。那會他們三個男孩子都坐小板凳，讓我這個老大坐沙發。好巧不巧，這饅頭的表哥站著看了一會，估計是累了，於是坐到了我旁邊，饒有興趣地看我們打紙牌，還時不時地指點一兩句。”
“唉……若是認真看牌也就罷了，他非往我這邊挪，越靠越近。我當時才九歲，不太懂事，也想不到哪裏去，一直專注著玩牌，直到……”
“直到什麼？”舒瑩抬頭問道。
“直到啊？直到……他欺負你大爺，豬蹄子從後頭裙擺裏伸進來，摸大爺屁屁。”
“不會吧！那然後呢？”
“然後……我就猛地站起來，謊稱自己尿急，夾著尾巴逃跑了。”
舒瑩：“也對，你才多大……肯定嚇哭了吧？”
“那倒沒有，我一路跑回家，著急看《海爾兄弟》來著。你肯定也看過吧，那時候特火呢！”
舒瑩：“……”
朗沅：“哦，我記得那會我媽正喂豬回來，還問她家野閨女怎麼今天不用喊，自己就回家了。”
“那你告訴她了？”
“沒有。”
“為什麼？”
“我沒空，不正看動畫片呢嘛。”
……
舒瑩沉默好半天才說道：“那後來你還是說了吧？”
“嗯，我連著幾天沒出去玩，成天在家欺負我弟弟。饅頭來找過幾次，我都沒去，我媽就問我是不是和他們吵架了，我說等饅頭他表哥走了再和他們玩。”
兩個人抱在一起有些熱，朗沅掀開些被子才繼續說道。
“然後我媽就奇怪啊，怎麼你還和人家大哥哥吵架了？我說才沒有，是那個人很討厭，上次打牌的時候，偷偷摸我屁屁。”
舒瑩：“然後就不給你穿裙子，紮辮子了。”
“是的，那天晚上我半夜起來尿尿，聽見我爸媽還在小聲說著話。然後第二天早上，我一睜眼，就看見我媽拿著剪刀坐在床邊盯著我。”
舒瑩：“再小也是女孩子，知道愛美，你肯定鬧了吧？”
朗沅笑道：“可不是，我一邊哭一邊嚎叫，我就不剪，我就要辮子，我就喜歡奶奶幫我紮辮子。當時，我奶奶正在家門前的池塘邊洗衣服，聽到之後那叫一個怒氣衝天，揣著棒槌就跑回來了，鞋都跑沒了一隻。”
舒瑩揉了揉朗沅的頭發，“我能想象到那個畫麵。”
“後來奶奶跟著媽媽從裏屋出來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她的皺紋和白頭發了，以前一直沒注意，這會倒是看的真真切切。她走到我身邊，努力挺直了腰背，也像你這樣揉了揉我的頭發，然後把我抱在懷裏，緊緊的，暖暖的。”
舒瑩聞言，也伸出手，緊緊地抱住朗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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