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夕陽州最高的攏海銀行大廈上,就能看見幾公裏外由低矮建築構造而成的破落第八區,僅僅隻是從這裏看去就不難想象那裏的貧民正在過著怎樣的生活,殷紅如雪的葡萄酒滲出淡淡的氣泡,冰涼的高腳酒杯,讓楚尤南覺得心中充滿了淒涼與憂傷。這種回憶的事情總能讓自己感到不適,他輕輕一笑,想起那個女孩吃雪糕時被凍的嗬氣的表情,有些事情,其實真的很無可奈何。
董事會第一股東的兒子正站在自己的辦公室中,遙望第八區,主管喬音很心喜於此,而將自己珍藏了許多年的皮薩紅酒貢獻出來的肉痛之感也因為對未來的暢想而無影無蹤。其實第八區就像綠色中的一抹熏黑,這樣的地方,楚公子正在聯想些什麼?喬音猜測著麵前這個麵色有些發白的中年男人的心思,或許是他和那些民眾一樣,對那些電影中的世界充滿向往吧!
楚尤南不打算讓麵前的這個女主管知道自己的心思,眼睛一如既往的發出沉默之色,一股解脫之感讓他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再美的愛情都有終結的一天,或者在利益麵前,什麼都是可以犧牲的。家族中養了幾十年的死士,果真沒有辜負這些年的投入的心血,事情做的幹淨利落,無跡可尋。
“聽說夕陽州正在舉辦美食節,就連首都的許多名廚都應邀來參加,你有門票嗎?”
喬音正在想這位公子將會繼續提出什麼樣的要求,聽到這個問題,有些訝異,俗稱一分鍾幾百萬上下的楚家公子,竟然對這種旅遊的噱頭感興趣?“門票很容易弄到,現在各個票點還在發售,隻是嘉賓的位置比較難得到,如果楚公子可以亮出自己的身份,相信旅遊局的官員們會立刻將票送來。”
楚尤南輕輕了揚了揚手,“不用那麼麻煩,隻要一張普通的票就可以了,麻煩喬主管能幫我安排一下。”
喬音矜持的笑了笑,對於這位公子的客氣十分受用“我們馬上就辦,隻是不知道要什麼時間的?”
“時間?”楚尤南似乎又回憶起來什麼,“就今天吧,不過,還要小小的麻煩喬主管一下,給我安排個不起眼的通道過去,我想獨自在夕陽州好好玩一玩。”
但凡是富家公子,似乎都很愛玩這樣的遊戲,難道已經而立之年的楚公子還想著在夕陽州上演一段浪漫的邂逅?喬音暗地猜測道,但滿足這個人的一切要求是目前的第一要務,她淺淺的笑道“自然可以,公司的押運倉一直通到樓頂,您可以從那裏下去。”
第八區的陽光和夕陽城的一般慵懶,待它從濃濃的海霧中升起,就開始散發它迷人的熱力與生氣。
張淩吃力的揉揉自己幹澀的眼睛,昨天夜裏終於熬不住白日沒有一點休息的辛苦,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麵前的顯示屏已經進入節能狀態,大門咚咚的敲擊聲卻愈發的大。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昨天休息好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這門可是花了六千索元定製的,敲壞了你兩個月的工資都賠不起。”不用門鈴而用拳頭敲,這是陳豪侖不變的,多年的老朋友自然知道彼此的習慣。
電動門升起後,陽光刺射過來,張淩不適應的眯起眼睛,他還是恍惚的看見麵前站著許多個人,為首的是難得穿一次警服的陳豪侖。“老大,你這是幹什麼麼?帶人來抄我的老窩?”
陳豪侖大步走進店鋪裏,身後的人也跟著擠進來,頓時小小的地方被擠得滿滿當當,五六個人穿著一水兒白襯衫的冷峻漢子在店鋪中四下張望,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一般。張淩以為他們是陳豪侖給他帶來的客人,無所謂道“隨便看,價格可不便宜,不比那些大路貨。”
陳豪侖沒有搭理神誌不清的張淩,要打開臥室的門,張淩這才反應過來“你幹什麼,小林還在裏麵睡覺呢。”
陳豪侖慚愧的笑了笑,“別說了,人叫起來,回頭我請你吃燒烤。”
那六個白襯衫一臉警惕的看了張淩一眼,轉頭問陳豪侖道“陳警官,小姐是不是在這裏麵?”陳豪侖掩著嘴打了個哈欠“沒錯,就在裏麵,難道還騙你不成。”
張淩這才覺得情況不對味,疑惑的打量著這些穿著白襯衫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陳豪侖你一大早玩什麼名堂。”
“哈哈,沒什麼,這些人是小林家裏的,要找她回去。”陳豪侖此刻覺得自己對這個小兄弟有些不夠意思,好不容易給他介紹個富貴女來,結果還沒讓張淩溫存夠一天。不過他的確是無可奈何,第八區一夜間發生這樣多的動蕩,將來幾天不知道還要應對什麼樣的情況,現在迫切的需要更多的人手來維持第八區的治安環境,再投入這麼多警力到這種無謂的搜索上去,隻會讓更多的事故發生,所以就不得不犧牲一下自己這個兄弟的幸福生活了。
“這個女孩就是昨夜我們局長帶頭尋找的人,來頭可不小,對了,昨夜你上手了沒?老兄我可是看好你的。”陳豪侖巴在張淩耳側輕輕道。
“啊?你說的是小林就是那個有錢人的女兒?”張淩詫異道。
很明顯,旁邊幾個穿白襯衫的對張淩這句“有錢人的女兒”很不快,劉強暗哼一聲,也就這種鄉巴佬才會用這種粗淺的形容詞,“陳警官,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我們小姐會在這裏?”
劉強的話責問的成分很多,孤男寡女在這個店鋪裏,很難讓劉強想到什麼好的事情,小姐金枝玉葉的身份,不容有一點疏忽。陳豪侖聽出劉強的責難意思,他打了個哈哈道“還是叫起林小姐比較好,她應該能給你們個不錯的解釋。”
劉強聽到這話,有些踟躕,他不是不想去叫醒這個讓自己忙碌和擔心了一晚上的保護人,但是這個保護人最恨的恰恰是別人打斷她的睡眠,他清楚的記得下飛機前叫醒她時,那張殷桃小口爆發出怎樣的音量。
“哦,還是等小姐睡醒吧,不過,她真的在這裏麵?”劉強有些尷尬的道。
陳豪侖對這個懦弱的家夥翻了個白眼,走到門前,咚咚的擂了幾下,用他風騷的男音高喊“起床嘍,太陽曬屁股啦。”
白襯衫們捂著臉假裝自己沒聽到這種粗鄙的叫床方式。
“啊!!!”果不其然,劉強聽見門內傳來尖銳的嘶喊聲,這個聲音讓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誰,是誰?我要告訴我媽咪,我要告訴我爺爺,我要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