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星從沈家離開之後,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她的麵前,車的後座上坐著一位男人,保鏢走了過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沈小姐,我們三爺叫你上車敘舊。”

三爺……

沈知星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

真是久違了啊。

前世讓她那般淒苦的幕後推手,今生他們終於見到了。

沈知星點了點頭,跟著保鏢上了車。

車裏坐著的男人一頭白發都是滄桑的見證,但是他的那張臉依稀能夠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位風流人物。

他單單是這麼坐著,身上的上位者的那種壓迫感就讓人無法忽視。

“三爺,久違了。”

沈知星倒是沒有被他身上的這種氣質震撼到,淡淡的和他招呼。

三爺輕笑一聲:“你還真是她的女兒,長得和她很像。”

“我可能不像我媽媽,”沈知星挑眉淡淡的說道,“我其實對我媽媽沒有什麼印象了。但是我知道,她有東西留給你。”

前些日子,沈知星突然想起來了,前世的時候,她母親說過,她的遺照有一天,不想再放在沈家。

她原本以為隻是方晴對沈長林失望了,知道那次她無意間看到了遺照背後的信。

有些事情,陰差陽錯。

“你為了讓我放過你,居然想出這麼拙劣的借口,小姑娘,你還不知道我和你母親可不是什麼舊情人吧?”

三爺低低地笑了,他指了指自己的滿頭白發。

“看到了嗎?我這一頭的頭發,就是拜你母親所賜。”

“三爺,我理解你的憤怒,但是那封信,是她唯一的遺物。”

沈知星平靜的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封陳舊的信。

“你有你的選擇,我是媽媽的女兒應該承擔這一切,現在把東西交給你我也放心了。”

三爺看著她手中的那封信,並沒有去接。

“你想錯了,沈知星,我找你其實不是為了說這些恩怨。我沒有幾天可以活的了,你贏了。”

三爺看著前方,眼神像是死海的水一樣,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瀾。

他以為他有那麼大的權利,想要做的就是讓方晴的女兒家破人亡。

直到家庭醫生告訴他,他的身體狀況不行了,他才恍然大悟。

半生惘然,他活著已然遲暮。

“慕容雪,陸依依,她們每一人都是我安排的,甚至沈雲和傅芊芊的背後都有我的手筆,沈知星,我想讓你家破人亡,祭奠我死去的愛情。因為你是方晴的女兒。”

“但是現在,我隻想去見她。我和她的恩怨隔了十幾年了,該了結了。我不想花更多的心思在這些事情上了,我甚至都要記不清她的樣子了。”

他快要記不清方晴笑的樣子,她努力的樣子,她明媚的樣子了……

人生最可悲的就是被辜負之後的牽掛,清醒又可悲的繼續愛著。

“你還未來,我已經老了。三爺,我母親她有自己的責任和選擇,但她還想念你,也……愛著你。”

沈知星看著三爺沉默的樣子,把自己手中的信放到了他的手中,拉開了車門,遲疑了一秒,下了車。

車上的男子,顫抖著手打開了信封。

是他最愛的藍色。

是他熟悉的字跡。

午夜夢回描摹了無數遍的字跡。

坐在車上的秦擎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雙眼:承認吧,秦擎,方晴是你的太陽,她從未從你的世界降落。

……

接下來的一個月,沈知星推掉了自己手上所有的工作,聯係了國外的醫生,打算陪著傅承熠去國外做手術。慕情設計澄清之後,《明月照我心》也順利開機了。

沈知星照例給部門開了最後一次會,她看著自己這段時間奮鬥過的團隊過的每一個人,心中有些感慨。

真的仿佛好像經曆過了很多。

工作是她的戰場,生活也是。

她還有很多的路要走。

沈知星一個人坐在會議室裏很久,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起身整理好了會議室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