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似乎永遠隻在月色下上演,一旦回到白天仿佛所有人都是個好人。
包括那些生存於臭水溝的爛橘子。
有些刺眼的燈光透過金屬反射在村田平也的眼睛裏,讓他不由得閉了閉眼。
這是一個極大的地下室,銀白色的地板與裝飾絲毫不掩飾病態與冰冷。四周牆邊排排站立著充斥著無數的機械用具和顏色詭異又不知何用的巨大罐子。
無數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帶著足夠殘酷的好奇與惡意,圍著中央手術台上早已昏迷的人。
那人一身黑藍色的筆挺風衣,平日裏梳理整齊的銀灰色頭發隨意的散亂著,裸露的皮膚上纏滿了繃帶,臉色蒼白,雙眼緊閉,顯然失去了意識。
正是希裏.維特。
……
“這就是那個特級咒術師?”
“看起來沒有什麼不同啊。”
有人嗤笑一聲,“咒術師嘛——”
他伸出手指意味深長的點了點希裏.維特的頭。
“隻是看又能看出什麼?”
有人讚同,“真希望大人快點下令。”
他們可是已經迫不及待了。
特級咒術師啊。
不知道腦子與身體跟普通人有什麼區別?
又跟級別低的咒術師有什麼區別呢?
“真是難得的實驗材料。”
“大人怎麼還在猶豫?要知道這個實驗材料有多難得!”
“有了他,我們一定可以研究出咒術的秘密!”
“得了吧,你上次也這麼說。”
“上次的材料也很好,可惜了是個死人。”
……
他們的語氣高高在上又隨意狂熱,活生生的同類在他們的嘴裏宛如一塊可以任意割取的肉塊。
是他們的實驗材料,是他們的手中白鼠。
慘白的燈光混合著白色的牆麵模糊一片。
嘈雜的聲響不斷交織、疊加傳遞到仿佛隔了一層膜的耳朵中。xlwxs9.com
聒噪,惡心。
真肮髒啊。
村田平也不由得深深呼了一口氣,微微彎腰,用力擠壓自己的心髒。
不能吐。
在這裏不能吐。
……
有人像是突然發現還有一個站在這裏的人,他推了一把村田平也。
沒好氣道:“你怎麼還在這?!”
“還不快去!”
“大人正在院裏等你!”
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的村田平也踉踉蹌蹌的走了一步,猛然回頭。
棕色的發絲淩亂的遮蓋臉龐,從中漏出一雙暗至血紅的眼瞳冰冷又晦暗的盯著那個人,帶著一閃而過的大型猛獸氣息。
不過眨眼間又恢複正常。
快的像是那個實驗員的錯覺。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
昏暗的房間裏依舊黯淡無光,對麵靜靜等著的人也是那個人。
隻是乍一看眉目平和,仿佛無欲無求。
村田平也站在一旁,深深的低垂頭顱,
“在國外沒有找到希裏.維特的咒術媒介。”
正經跪坐的老人正在慢慢悠悠的泡茶,升騰的霧氣慢慢的在眼前延展,帶著微微舒心的熱意,形成奇怪的形狀,路過老人的眼皮,撲過腦袋上一圈詭異的縫合線,最後消散在無色的空氣中。
“沒有找到?”
“是的。”
“他的術式還剩幾張?”
聞言,村田平也從衣袋中掏出幾十張卡牌,恭敬遞上,放在老人麵前的小桌子上。
“這是目前能找到的全部。”
老人隻是不著痕跡的掀起眼皮,看了看桌子上的卡牌。
沒有說話,房間裏一片沉默。
這些卡牌數量根本遠遠不夠,他曾遠遠見過全部卡牌數量,比這要多上許多。
老人想起了希裏.維特的咒術媒介。
那個連他都無法複製的媒介。
‘據屬下所知,沒有術式媒介希裏.維特的咒術隻能用一次。’
“通知下麵的人,繼續追查。”
不管是卡牌還是媒介都不能流落在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