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奴聽明白了,最初天下分為很多個氏族,大家各過各的。
後來神農氏分出了炎帝一脈,成為共主,傳承很久。
直到末期,黃帝才出現。他橫掃天下,斷絕了炎帝傳承,建立了更大的國度,改變了製度,改變了體係。
“原來祝融、共工、後土、誇父皆為炎帝,所以誇父是最後一代?他們誤以為我是誇父?”炎奴低聲問道。
妙寒沉吟,誇父傳說是渴死的,死前一路長途跋涉,可以理解為最後一支炎帝部族,不接受黃帝的統治,經曆了漫長的遷徙,最終在異域他鄉死去。
絕然沒有哪本書說,誇父是被斬首的。
“莫非是誇父之後?有一名炎帝後裔,沒有名字流傳下來。”
“但因為他最後執念,不死不休,不願放棄世代傳承的夢想,殺回了炎帝的祖地常羊山,最後被斬首,以身殉道,故而後世就以‘刑天’之名來叫他。”
妙寒猜測著,眾人唏噓不已。
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炎帝命刑天作扶犁之樂,這並不是什麼臣子,而是兒子。
至少也是一個繼承者,畢竟上古製作禮樂,是非常神聖的。
在當時的社會,作《扶犁》之樂,製《豐年》之詠,是將人們的美好生活記錄下來,慶祝豐收,頌唱萬民的耕耘,做這件事的人,身份就不一般。肯定也是一位上古聖賢,隻是沒有留下名字。
“是啊……刑天與天帝爭位,這是一般人能爭的嗎?”
“根據這個判斷刑天是炎帝的下屬、大將,為炎帝報仇什麼的,這根本就不合理。”
“報仇就說報仇,為何記載為‘刑天與帝爭位’?”
“大背景是炎黃在爭,一個下屬憑什麼和天帝爭位?除非他是炎帝的繼承者。”
“隻是人們不記得他的名字了,甚至黃帝已經徹底勝利了,那個無名者,沒有正式繼承‘炎帝’名號。”
“於是他選擇殉道,回到常羊山,要繼承炎帝的理想,向天命揮舞幹戚。”
“可惜炎帝的理念終究是無法實現的,最終被現實所擊敗。”
“炎帝一脈,源於常羊山,最終又終結於常羊山。”
眾人七嘴八舌,終於理清楚了一切。
怎料巫壇聽了,卻是在笑,笑著笑著,流出淚來。
“怎麼?不對嗎?”妙寒驚道。
他們說的,完全合情合理,怎麼巫壇是這個反應?
巫壇問道:“外麵……人人都還記得刑天的傳說是嗎?”
“當然,這是非常知名的傳說,刑天雖然沒有留下名字,可人人都記住了刑天的事跡。”妙寒說道。
巫壇笑聲更大了:“沒錯,沒錯,所以炎帝……回來了。”
他狂熱地看著炎奴,眼神熾熱。
眾人不知道什麼情況,炎奴終於不想他們繼續誤解了,直接了當地問道:“你們到底把我當成了誰?誇父?還是後土?”
“其實我不是你們的炎帝,伱們認錯人了。”
“不過,我與炎帝的想法是一樣的,他沒有做到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這天……我來伐!”
炎奴傲立當場,語氣堅定,擲地有聲。
修士們震駭,原來這不是刑天?不過,卻有與炎帝一樣的誌向。
但炎帝的誌向,是空想啊,天道根本不會去實現的。
“您有辦法消滅昊天嗎?”巫壇激動道。
炎奴堅定道:“我一定會做到,天道若不順人心,我就打到它順人心!”
妙寒、羅閻他們露出笑意,倒是也很有自信。
上古炎黃,終究是凡人,一定程度上是蒙昧而落後的……他們隻能利用天道的規則,一代一代矢誌不渝。
而炎奴不同,他不需要依賴天道的力量,他可以奪取天道的力量!
他本身就是一個比天道更強大的奇物!
“果然如此……”巫壇低下身子,恭敬道:“那您就是炎帝……”
“你們到底把我認成誰了?”炎奴好奇。
巫壇流著淚道:“沒有誤解,我知曉您不是上古先民……初次見麵,請告知我您的姓名……”
“什麼!”眾人嘩然。
妙寒與羅閻都懵了,啥意思?合著沒有誤認?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知道他不是上古之人,又叫他炎帝?”
不光他們茫然,就連巫壇身後的許多山海國民,也一臉不解。
巫壇抹了抹眼淚說道:“炎黃之爭是一場跨越無盡歲月的合作,有些真相,隻有巫之間傳承。”
“我本以為要等很多年,沒想到三千年就見到了您,也是時候說了。”
眾人瞪大眼睛,洗耳恭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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