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緒心無旁騖,槍槍直擊,槍槍全力!長槍冒著點點寒光,急刺如驟雨,每一擊還都用上了螺旋勁。
炎奴看到滿眼都是槍影,隻能全力運轉《泰皇白玉經》,雙臂纏著鎖鏈豎在胸前,護住頭臉胸等要害。
僅僅刹那間,他身上就多了十幾個血窟窿!
“這小子,流了數升血!還……還不死?”韓胡二人看癡了,人總共才四五升血,炎奴這是真的戰到把血流幹啊?
這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好在這小子不懂招式,隻要專心使招,他就毫無還手之力了。
果不其然,炎奴節節敗退,不停地向後躍,張緒卻能如影隨形,捅得他幾乎喘不上氣。
“原來刺他就行?他怕螺旋勁氣?”韓教頭羞愧難當,他也是耍槍的,毒龍鑽之類的招數他也會,結果卻被唬得主動棄槍持鞭,早知道這麼簡單,他早就破了這賤民的金身。
可惜,長槍扔在了刑場,周圍也沒有兵刃了。
幹脆站在一旁叫好:“堡主威武!”
張緒家學淵源深厚,功力雖然和韓胡二人差不多,但戰力卻遠勝於他們。
如今確定了炎奴是凡人,張緒心頭再無滯礙,槍術是越使越快!可惜右臂粉碎骨折,不然戰鬥會瞬息間解決!
“啊啊啊!”炎奴沒有辦法,隻能拚命,幹脆放棄了防守,真氣不要錢一般消耗,兩條鎖鏈虎虎生風,絞殺周圍一切,這才一時之間,逼得張緒沒法靠近。
不過,不靠近就是。
“可笑……”張緒橫槍而立,冷笑著就這麼站在攻擊範圍外,默默看炎奴亂舞。
可緊接著臉色一變,看到炎奴一邊亂舞,一邊朝著一個方向轉移。
不是逃跑,而是……
“鐵券!”張緒之前右臂粉碎,鐵券被彈飛了,之後又是一番激戰,他都沒有來得及去找。
韓胡二人也沒眼力見,竟然還在一旁吹捧,反倒是炎奴注意到了此物對張緒的重要性。
炎奴撿起了鐵券,張緒如瘋了一般殺上來。
然而槍法卻投鼠忌器起來……他能壓製炎奴,靠的是槍槍直擊,可炎奴頻繁用鐵券格擋,張緒也就束手束腳了!
此乃先祖遺物,又是家中瑰寶,張緒豈敢毀傷?
“還給我!”
一聲咆哮下,炎奴還真就把鐵券扔到了地上。
張緒錯愕,沒想到他真給了,連忙俯身去拿,卻陡然間感覺汗毛炸起!
竟然是炎奴同步揮舞鎖鏈,趁機要砸死他。
“他不是傻子!”張緒千鈞一發之際,還是放棄了鐵券,一個不可思議的淩空扭身,躲開了這一擊!
隻聽得一聲巨響,地上青石板碎裂開。
“鐵券呢?”張緒再回頭,就見鐵券被鎖鏈砸斷了!
“不!”
他瘋了一般撲回去,可還沒來得及傷心,就見一陣強光閃過!
張緒這才想起來一個都快要被忘記的族中訓誡……
“轟!”
斷裂的鐵券,轟然爆炸!亂石迸濺、塵土飛揚!
巨大的衝擊波,將所有人掀飛!
張緒首當其衝,然後是炎奴與韓胡二人。
他們頭昏腦漲,耳鳴目眩,體內五髒六腑都移位了!
待耳鳴消失,塵埃落地,現場已是一片狼藉。
“咳咳咳……”張緒劇烈咳血,恍恍惚惚地坐起來,看著眼前炸出來的大坑,欲哭無淚!
法器並非法寶,本質上還是器物,倘若內在無保護性的符印,則單純的承受能力,和同材質的凡俗器物,並無區別。
一麵銅鏡,一錘子能砸碎,那一麵法器銅鏡,也照樣一錘子能砸碎。
鐵券儲存著老祖的法力,一旦破損,便再也收納不住,所有能量一瞬間爆發出來。
他沒有被炸死,隻能慶幸老祖注入的法力並不多。
可饒是如此,他全力真氣護體下,也還是被炸得衣衫殘破,渾身焦黑,皮肉糜爛,部分髒器移位……內外傷皆是極重。
再看韓胡二人,幹脆就被炸死了!
隻因二人根本不知道法器還會爆炸,沒有來得及全力護體。
其實他自己都差點忘了,老祖已然是八十年前的人物,雖然留下了‘不要讓法器爆炸傷到凡人’的訓誡,但畢竟沒見識過,本來他們也會小心保管法器的,所以一代代傳下來後人都快忘了會爆炸這一茬。
“子孫不孝,沒能守住先祖之物……”張緒摸到幾塊鐵券的碎片,傷心、羞愧、惶恐之情一齊湧上。
這時,炎奴也緩緩爬動起來,拖出一條血跡,挪向遠處的一片草地。
張緒一愣,隨後怒視炎奴,恨之入骨!
“竟然還活著?該死!伱該死啊!”
“赫~你才該死呢!”炎奴顫巍巍地支撐著身體,呼吸聲如同拉一個破風箱。
他傷勢也極為慘痛,身上大片大片的傷口被撕裂開,深可見骨!雙手經脈斷裂,腹部糜爛的甚至可以看到腸子,但腸子異常堅挺,竟然也不往外滑落。
不知道為什麼,內髒被震得移位這種事,對他來說並不致命。倒是內髒移位的痛苦,他是實打實地承受著,可再怎麼痛也不妨礙他活著。
“咳……”終於,他吃到了草,呼吸可謂極為困難,以至於啃草時還要忍受窒息感。
“動……動不了了……”拚了老命爬到草地,剛啃一口,炎奴就癱軟不支,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