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森冷笑道:“劉副處長不知道DNA鑒定我可以理解,但是應該知道,香江法院現在支持聲紋鑒定的,你說咱們要不要去鑒定一下?”
“你……你太卑鄙了!”
劉思源憤怒的看著薑森,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薑森早就死了幾百遍了。
“卑鄙?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嘛,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何況我如果算卑鄙的話,那麼你跟黎家狼狽為奸又算什麼?無恥,下流?”
“我告訴你,你不要太囂張!”
“既然如此,那咱們也沒有什麼好聊的了,你慢慢喝咖啡,明天早上記得看報紙。”
說完薑森便起身離開。
劉思源看著薑森的背影,內心劇烈掙紮著,但是最終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沒有魚死網破的能力,魚死了,薑森撒下來的天羅地網卻不會破!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妥協。
匆忙拿出錢包,拿出一遝錢放在桌上,然後慌慌張張的追了上去。
“等一下……”
……
銅鑼灣興和公寓。
就在薑森和劉思源談判的時候,香江晚間新聞正在播放一段錄像。
這段錄像正是黎家衛在薑森的逼迫下,講述當年他騙財騙色的經過。
看著電視裏麵自己聲淚俱下的訴說,黎家衛氣得拿起杯子把電視機給砸壞了。
“王八蛋……”
黃美慧也是氣得要死,這件事曝光,不僅僅會對她家造成影響,黎家這些年好不容易洗白的慈善商人形象,也會受到嚴重的打擊。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可是他們毫無辦法。
隻能無能狂怒。
而第二天早上,薑森和黎家爭遺產的事情,不出意外的成為了香江各大新聞報紙的頭版頭條。
“二十年多年後,黎氏家族再次上演遺產爭奪!”
“豪門恩怨,究竟為哪般?黎溪真死亡真相大揭秘。”
“慈善商人?起底黎氏家族第一桶金。”
“盧貞蓮新聞記者會上麵,被人潑黑狗血!”
“黎氏子弟騙財騙色,因果報應……”
新聞裏麵故意模糊了薑森和黎家的真實關係,而且關於薑森背景也是一概不提,而是以“黎家私生子”代指,上門索要遺產,把他放在了“弱者”的地位上。
這樣不僅賺足了眼球,而且人們普遍同情弱者,所以自然而然把黎家想象成一個仗勢欺人的形象。
再加上大多數人並不清楚黎家老底,真得以為黎家是慈善商人。
如今才得知黎家是靠販賣大煙起家的,大眾普遍覺得自己被人愚弄了,於是便更加痛恨起了黎家。
黎家本來是打算利用輿論的同情,倒逼薑森妥協,或者讓港英ZF介入。
可是沒想到,不僅沒有得到大眾的同情,反而讓大眾對他家的印象更壞。
很多人寫信到報社,把黎家罵的狗血淋頭,甚至有人跑到黎家莊園別墅門口扔臭雞蛋、爛菜葉,舉牌子抗議,罵他家是奸商世家。
病房裏,得到消息的黎義海,氣得直接暈了過去,而且病情開始加重,醫生在檢查過後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正在外麵四處奔走尋找關係的盧貞蓮,得到消息後立刻飛奔趕了回來。
現在這個節骨眼,如果黎義海這個黎家家主去世的話,無疑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黎氏集團現在之所以由她說了算,也是因為黎義海的授權,沒有了黎義海,她就失去了名正言順控製黎豐地產集團的機會。
起碼在遺囑正式生效前,她將失去調用集團一切資源的資格。
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而且她剛剛得到了消息,薑森那邊找到了很多黎溪真的私生子,準備“挾天子以令諸侯”。
本來就說不清的事情,現在如果黎義海也死了,對方肯定會更加胡攪蠻纏,漫天要價。
“盧總,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黎董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所以……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總之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盧貞蓮焦急的說到。
“多少錢我都給!”
“這個……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就在盧貞蓮和醫生爭執的時候,病床上的黎義海突然睜開了眼睛。
“爸!爸你怎麼樣?”
“爸你不要緊吧?”
“義海……”
“阿蓮,義海醒了。”
盧貞蓮連忙撲到了黎義海的病床前,淚流滿麵道:“義海,你一定要堅持住啊,千萬不能這個時候死。”
從結婚到現在,盧貞蓮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真心希望黎義海不要死。
可惜,病床上的黎義海並不能聽到她內心的心聲,或者也知道盧貞蓮真正的心思,隻是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拉著盧貞蓮的手,氣若遊絲的說:“聽……聽我說……”
盧貞蓮抹抹眼淚點頭說:“義海,你說,我聽著呢!”
“不……不要和……和他鬥……鬥了……”
最後一個“了”字說完,黎義海頭一歪死掉了。
“爸……”
“義海……”
“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們怎麼辦啊……”
……
就在黎家傷心彷徨失落之際,尖沙咀東方皇宮歌舞廳的角落陰影裏麵,一個垂著腦袋的青年男子內心也是忐忑、緊張、猶豫著,不斷的喝著酒。
最後甚至狠狠扇了自己幾個嘴巴子。
遠處正打算過來“噓寒問暖”的舞女,嚇得立刻躲到了一邊去。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驚喜、緊張以及不敢置信的聲音。
“森……森哥?”
“森哥下午好!”
“謝謝森哥賞……”
薑森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朝著角落裏的包廂角落走來。
正坐在角落裏時而喝酒,時而抽自己一個嘴巴子的青年緩緩站了起來。
在頂頭閃爍霓虹的照射下終於看清,這個青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和聯勝赫赫有名的雙花紅棍飛機。
等薑森過後,飛機聲音低沉道:“薑森你來啦!”
薑森隨手撒給工作人員三四張百元港幣,在工作人員感激連連的聲音裏笑著坐了下來。轢攵仦說蛧
他現在喜歡用錢說話,碰到說話好聽的男人就撒幾張,碰到說話好聽的女人就多撒幾張,簡稱撒幣。
薑森看著飛機笑道:“怎麼啦,一臉便秘的樣子?”
“我……”
飛機坐下後,咬咬牙說:“樂哥找殺手殺你!那個殺手據說很厲害,你當心一點!”
說完之後,飛機抓起桌上酒杯狠狠灌了一口,然後把酒杯狠狠扔了出去。
“嗎的!”
飛機罵了一句,然後對著自己嘴巴連扇了十幾下,下手非常狠,嘴角都被打出了鮮血。
薑森聽到飛機的話不由得楞了一下,他沒想到,找殺手殺自己的人,還真是蔡常青。
但是再看到飛機的行為後,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飛機本來因為出賣大哥,內心就萬分自責內疚,此時看到薑森居然還“嘲笑”自己,頓時惱羞成怒,謔的一下站起來,怒道:“你他麼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哈哈哈…別激動,坐下……”
薑森笑著說到。
可是飛機此時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想坐。
薑森也不管他,隻是靠著沙發笑道:“你肯定讀書很少吧,有沒有讀初中?”
飛機聽到薑森這話,老臉一紅,然後心裏更加生氣,“關你什麼啊?你讀書很多嗎?”
薑森笑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無情多是讀書郎,仗義每多屠狗輩?知道什麼意思嗎?”
飛機當然聽過這句話,也大概明白什麼意思,但是卻解釋不清楚,而且他此時也不想跟薑森說話。
自己好心好意的過來提醒他,結果這個混蛋不感激就算了,還朝笑自己,還他麼笑話自己讀書少,真不是東西。
薑森從飛機臉上看到了滿滿的怨氣,笑道:“我告訴你怎麼正確理解這句話!
如果一個人心術不正,那麼讀書越多,他作惡越沒有心理負擔,因為無論什麼缺德的事情,放在曆史裏麵都有無數的參考案例。
相反,讀書少的人,因為沒有那麼多參考的東西,對淳樸的道理反而無限信任,就好像人在做天在看,比如舉頭三尺有神明,還有什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等等。”
頓了一下薑森說道:“所以很明顯,你因為讀書少,覺得背叛了蔡常青,內心非常自責,對不對?
而蔡常青呢,可能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但是人家書讀的比你多,作惡作的十分坦然,哪怕找殺手殺同門兄弟,也不會感覺到絲毫內疚。
這就是你跟他的區別。
所以啊,混社會不讀書,一輩子都是矮騾子。”
臥槽!還有這種說法?
飛機整個人都聽傻了。
原來自己之所以會為背叛大哥感覺到痛苦,是因為自己讀書少?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新鮮的觀點呢。
“行了,坐下吧!”
飛機遲疑了一下,還是緩緩坐了下來。
雖然經過薑森的一番開導,心裏好受了很多,但還是感覺到很別扭。
薑森隻是笑了笑。
他知道,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不是一時間能轉變過來的,何況飛機這種腦子裏滿是肌肉的人?
他作為蔡常青的心腹,能跑過來告訴他蔡常青要找殺手殺他,已經很了不起了。
估計也是受夠了蔡常青的虛偽和兩麵三刀。
果然。
薑森灌了他幾杯高純度洋酒之後,飛機竹筒倒豆子,把心裏積壓的對蔡常青的不滿,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其實我……我早就知道,樂哥他,他在利用我……我雖然讀書少,但我……我不傻……真得……”
薑森點點頭,咧開嘴道:“嗯,我看出來了,你不是傻子,你是臥龍。”
“你也看出來啦?嗬嗬……臥龍不敢當,但人家說我是大智若愚……”
飛機醉醺醺的摟住薑森的肩膀,苦惱的說:“哎,都是自家兄弟,為什麼要手足相殘呢……”
薑森嗬嗬笑了笑,這家夥,又犯傻了。
隨後他又問了問關於那個殺手的事情,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殺手之王?那兩個自以為是的蠢蛋也配?”
……
……
旺角,和聯勝總堂口。
蔡常青剛吃過晚飯,就在這時心腹小弟過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