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層層迷霧的混亂(2 / 3)

隻不過,他也深知苑瑾的性情,與其像信洸那樣,與苑瑾針鋒相對,還不如以退為進,抓住苑瑾的弱點,一擊即中。當然,他可從來沒想過用“美男計”來達到目的哦,他的人和心都是屬於琉璃的,其他人還不夠資格擁有他!

“苑瑾,告訴我琉璃的下落。”

苑瑾在他的懷抱中抬起頭,灰色的眼睛燦若星辰,“夜,我真的不知道琉璃在哪裏。你既然來找我,肯定已經猜到了,幻海學園的學生暴走是我策動的,不過……琉璃的去向我全然不知情。”

這一次,苑瑾沒有說謊,帶走琉璃的人是若縷,她隻負責製造混亂而已。

麵對祀夜給予的溫柔,她沒有辦法說謊,她怕祀夜會馬上察覺,會拋開她,舍棄她,她不想因此而失去這絕無僅有的溫暖和幸福。

祀夜輕輕拍了拍苑瑾的肩膀,紅眸中流轉著柔和的笑意,隻是,太過平靜的眸光反倒讓苑瑾多了幾分擔憂。

“苑瑾,你一直想方設法對付琉璃,為什麼呢?”

“我……我隻是……”苑瑾一時語塞,月華般清麗的臉龐漸變蒼白,紅唇一張一翕,幾次欲言又止。

祀夜緩緩低下頭,用冰冷的手指托起苑瑾的下頜,紅眸目不轉睛地盯視她,“苑瑾,你很清楚琉璃的身份,她是夜之王的女兒,是我們血族最高貴的純血公主,你三番四次傷害琉璃,這是絕對不被容許的。苑瑾,為什麼你不肯放過琉璃呢?”

“因為,因為……”苑瑾的雙手在顫抖,望著祀夜的紅眸,那裏麵分明躍動著冷若冰霜的凜凜寒光,可是,她的心卻依然無可救藥地迷戀著他。

“苑瑾,難道你想將血族的純血種陸續殺光嗎?”

祀夜的話如重磅炸彈一般,狠狠地擊碎了苑瑾的心,而沉浸在痛苦糾結中的苑瑾,自然沒有聽出祀夜的弦外之音,祀夜是想借此來確定,她是否殺害了佑崎和妃雪。

“夜,你還是不能相信我嗎?”苑瑾的眼眶紅紅的,氤氳著淡淡的淚霧,白皙晶瑩的臉頰在燈光下恍若透明,“我可以對其他純血種出手,但是,我絕不會傷害你分毫。而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血族著想,我不想你走夜之王的舊路,不想你做和平派!夜,我們是血族,應該與精靈族勢不兩立,為什麼你……”

“苑瑾,謝謝你的一番苦心。”祀夜淡然如風地笑了笑,冰冷的手指輕輕拂過苑瑾的眼角,為她擦去了濕潤的淚珠,“所以,你一直暗暗幫助佑崎,支持他對抗精靈族,是嗎?也許,你說得對,血族與精靈族終究無法和平相處,但是,兩族對立又有什麼好處呢?無論血族、精靈族,還是人類,大家都希望能夠平靜地生活,這就是我支持夜之王的原因。”

苑瑾抬起頭,深深地望著祀夜,灰亮的眸子裏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淚光,清澈的瞳孔裏隻有祀夜一個人的影像在慢慢擴大,越來越清晰。

倏地,她捧起祀夜的俊臉,虔誠而深情地吻住了他的薄唇……

祀夜猛地怔住了,眸色不斷加深,鮮紅如血,感覺到苑瑾的吻越來越深,彼此的獠牙即將現出,他趕忙回過神,大力推開了苑瑾。

“夜,我喜歡你,比任何人都喜歡你……”

祀夜幽幽地歎氣,俊逸完美的容顏稍稍黯淡幾分,紅眸已經斂去血色光芒,變得澄澈而平靜,“苑瑾,總有一天,你會遇到真正喜歡你的人,離開幻海學園,回到屬於你的血族領地吧。”

祀夜知道,在他千百年的漫長生命中,除了琉璃,再也沒有人能夠融化他那顆冰冷堅硬的心了,今生今世,他喜歡的人,隻有琉璃。

琉璃的突然失蹤,不僅讓祀夜愁眉緊鎖,也讓信洸心急如焚。

自從信洸與若縷見麵之後,一旦牽涉到琉璃,信洸就會自然而然想到若縷說過無論如何都要殺掉琉璃的話。

盡管琉璃是精靈女神的女兒,但琉璃一直生活在人類世界,根本不曾接觸過若縷,信洸怎麼都想不明白,若縷為什麼要執意去殺琉璃。

可是……

若縷的話如警鍾一般不時回蕩在信洸耳畔,他甚至開始懷疑,琉璃的失蹤是否與若縷有關。不行!他必須去見一見若縷,必須要找若縷確認後才能安心。

這一次,信洸很容易地找到了若縷,抑或,若縷根本就是在等候他。隻不過,信洸一心想要找到若縷,找到琉璃,反而忽略了尾隨他前來的祀夜。

淡然如風的少年站在茫茫夜色中,他的俊逸出塵,飄然若仙,仿佛是墜入凡間的天使,帶有與眾不同的清靈脫俗,金燦燦的瞳眸在黑暗裏靜靜地閃爍,如熠熠生輝的華美鑽石,絲毫沒有掩飾之意。

“若縷!”

少年微微側眸,瞳孔中映出了信洸那張傾國傾城的絕美容顏,“洸,你好像來晚了。”

來晚了?什麼意思?

信洸的心頭頓時湧上一股不祥之感,淡紫色的眼眸中凝結著沉甸甸的冰霜,如雪的銀發在暗夜裏迸射出眩亮的寒光。

“若縷,琉璃是你帶走的,對不對?”

若縷麵不改色地盯著他,揚唇淺笑,“沒錯,我提醒過你,不要給我殺她的機會,所以我才說,你來晚了。”

什麼?

這麼說,琉璃她……

信洸瞪大雙眸,紫色的眸光淩厲而冷寒,他淡漠地望著若縷,眸色不斷加深,“馬上告訴我,琉璃在哪裏,她現在怎麼樣?”

“她?抱歉,洸,我的確不知道她怎麼樣了。”若縷還是一副淡然如風、置身事外的模樣,似乎琉璃的存在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可有可無,不值一提的小事,“哦,對了,我把她交給了暗黑精靈。估計,現在她的處境會比較麻煩吧。”

信洸大驚失色,不可置信地望著若縷,絕美的容顏一瞬間慘白如霜,紫水晶般清澈美麗的眼眸氤氳著陰翳冰冷的夜霧。

若縷他,他是不是瘋掉了?

眾所周知,暗黑精靈的屬性比血族更加低劣可怕,若縷他居然將脆弱無助的琉璃送到了暗黑精靈手上……

該死!

是他信錯了若縷,是他來得太晚了,是他害了琉璃……

“若縷!”

望著信洸焦躁忿恨的神色,若縷但笑不語,淡紫色的長發輕輕拂過他的眼角,在那雙泛出金色波光的眸子裏落下了一道道暗紫色的剪影。

“你不是我最信任、最知心的搭檔和同伴嗎?”

“是。”

“你不是精靈族中最淡漠塵世紛爭的人嗎?”

“是。”

“你不是一向通情達理,從不濫殺無辜嗎?”

“是。”

“那麼……”信洸冷冷地盯著若縷那張俊逸平靜的麵孔,冰冷的紫色眸光直望入他淡定純淨的金瞳,仿佛那是一汪永遠不會蕩起漣漪的湖水,“為什麼一定要傷害琉璃?為什麼三番五次對琉璃出手?”

若縷淡淡地看了看信洸,然後,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沉聲道:“洸,你不是很了解我嗎?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的,不管對方是精靈族、血族,還是人類,我斷不會無緣無故傷害別人。我,有必須殺掉琉璃的理由。”

“什麼理由,你告訴我!告訴我!”

信洸已然失去了平日慣有的冷靜和沉穩,不過……明知道心愛的人不知所蹤,正身陷危險,生死未卜,他還怎麼可能保持冷靜?

若縷默默地搖了搖頭,睫毛輕輕眨動,“洸,不要再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總之,你我現在立場不同,還是那句話,你若保護不好琉璃,她必然會死在我的手中。”

“啪啪啪!”

信洸的紫眸緊緊凝縮,周圍的樹椏霎時斷落,發出清脆刺耳的響聲,空氣裏蔓延著青草和綠葉的味道。

“洸,你……”

“若縷,琉璃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就像汶汐對你一樣,所以……”信洸將雙手搭在若縷肩膀,幽邃美麗的紫眸中流轉著深沉的憂傷,“我不能讓琉璃受傷,更不能看著她死去,你明白嗎?”

若縷凝眸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俊逸出塵的麵孔上沒有一絲波瀾,可他的聲音卻帶著與信洸相同的淒涼,“怎麼會不明白?為了汶汐,我也可以不顧一切,然而……洸,你終歸還是無法體會到我的感受……”

汶汐是若縷的貼身侍從,那個善良熱情的的女孩,那個真心真意愛著他的女孩,卻永遠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又有誰能夠明白他這十幾年來的痛苦呢?

“若縷,你……”

信洸發現了他的異樣,紫眸漸漸恢複平靜,心口卻湧起一陣強烈的悶痛。他與若縷相知相交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若縷會露出如此絕望的神情。

“洸,琉璃在西山的暗黑精靈聚集地,你趕快去吧。”若縷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斂起金瞳中的悲傷,淡定地說道:“至於琉璃是生是死,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信洸的臉色再次泛白,絕美淡漠的容顏完全湮沒在沉甸甸的傷痛和糾結中,一個是自己最信任的同伴,一個是自己最心愛的女孩,他沒有辦法判斷對錯,更沒有辦法作出選擇。

“若縷,我先走了,其他的事,我還是會向你問清楚的。”

望著信洸匆匆離去的身影,若縷的唇畔勾起一抹苦澀而無助的笑,如秋風中慘淡飛舞的落葉一般。

為什麼?

為什麼他最終還是心軟地讓信洸去救琉璃了呢?

如果琉璃死去,那麼,一切都會結束了,這才是他最大的心願。然而,他卻無法冷硬地麵對信洸的懇求,誰讓他們兩個是多年相知的好友,誰讓他們兩個是不離不棄的夥伴呢?

祀夜一直跟在信洸身後。

他不但親眼目睹了信洸與若縷見麵的過程,還清楚地聽到了他們之間的談話。原來,想殺害琉璃的人竟是若縷,而信洸明明早已找到若縷,早已知道若縷對琉璃的殺機,卻故意保持了緘默,故意對他閉口不提。

洸,你對琉璃的感情僅僅是如此膚淺的程度嗎?看來,我好像真的信錯了你,我們之間的“友情”似乎也該到此結束了。

當若縷說出琉璃身處何方時,祀夜立刻先於信洸趕了過去。如今,他對信洸的信任正在慢慢瓦解,他不能將琉璃交給信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