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夫人,看來咱們都小瞧了這位大姑娘,她的手段可不一般啊!”江嬤嬤倒吸一口涼氣,她早就知道老夫人往惜雨軒中派了八個眼線,現在看來大姑娘杜衡攆了七個,還刻意留下這個,這份心計可了不得。
“哼,不過是個賤民生的小賤種,有什麼了不起的,嬤嬤也別太把她當回事!”蘇夫人一向因為自己的皇室血統而自傲,在她眼中,但凡與皇室沒有關連的人全都是賤民賤種,這種狂傲已經深入她的骨髓,就算是她的公主娘親與駙馬爹爹壞了事,蘇夫人依然毫無根由的自傲著,若沒了這種傲慢,蘇夫人怕也就活不下去了。
江嬤嬤當然了解自己一手帶大的夫人,她長長緩了口氣,方才顫聲說道:“夫人,您犯不上為這事動氣,其實安插到惜雨軒的人一直也沒能靠近上房,她們不過都是幌子,真正的殺招還在老奴這裏,隻恨老奴這身子不爭氣,總也好不起來,什麼事都不能做,才叫夫人受了這樣的委屈。”
蘇夫人與江嬤嬤名為主仆情同母女,若說這世上還有她真心關心之人,除了她的三個兒女之外就是江嬤嬤了,在蘇夫人的心中,江嬤嬤怕是比她的公主娘親份量都重。所以她斷斷不許江嬤嬤說出那樣的話。急急掩住江嬤嬤的口,蘇夫人飛快的說道:“嬤嬤千萬別這麼說,那小賤人值個什麼,你養好身體要緊,等你身子好了怎麼收拾小賤人都行。我剛才也是氣的不行才叫人把你抬過來的。”
江嬤嬤實在太過了解這個她一手帶大的夫人,她知道僅僅是眼線被攆出來,她的夫人還不至於氣成這樣,於是江嬤嬤便又問道:“夫人,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江嬤嬤這麼一問,蘇夫人便想了起來,複又咬牙說道:“嬤嬤,你在頤壽園做的手腳被那個小賤人識破了,她已經告訴老賤人中了須彌花毒,還說了解毒的法子,老賤人把那一匣子珠寶全都賞給了小賤人。”
“什麼,那匣子珠寶少說也得值幾十兩銀子,老夫人就眼都不眨的賞了?”一直沒有流露出震驚情緒的江嬤嬤這會兒可淡定不了,她驚愕的叫了起來,不過因為身體太過虛弱,所以就算是驚叫,聲音也細弱的什麼似的。
那一匣子珠寶是杜大海這些年來的戰利品和皇家的賞賜,他挑出成色最好的一部分攢了一個匣子交給老母親,一來是因為老母親喜歡這些東西,二來,杜大海也存了讓母親把這些珠寶當成壓箱底的傳家寶一代一代的傳下去。他是將軍,將軍難免馬上死,戰陣之上刀槍無眼,杜大海真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戰死疆場了。所以他一直都在暗暗為兒孫做準備,以確保他戰死之後兒孫們也能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