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跟著這兩位主子離開的小內侍小平子坐在馬車前頭,忠心而盡職地觀察著道路的兩邊。
考慮到一車的老弱病殘,江芙儀讓車夫走了官道,官道安全,路麵平整,就是可能容易遇上官場上的人。
認識小平子的人其實不少,畢竟是在前太子齊宣宸身邊服侍了十多年的內侍。
但這會小平子穿著深色的粗布衣裳,白淨的臉上抹上了一層灰,不仔細看還真辨認不出來。
再加上認識小平子的都是能在宮中行走的貴人,這官道上隨便經過一輛馬車,趕馬的車夫可未必能認出這個灰撲撲的少年曾經的身份。
此刻時辰尚早,官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隨著天上的太陽漸漸西移,官道上漸漸地開始多了人煙。33小說網
但那些經過的馬車都是直接高傲地從一旁駕駛而過,偶爾或許會有那麼一個眼神被馬車上的車夫分過來。
至於騎馬的官差,那都是急著去做什麼的,騎馬奔過,根本不會往邊上看上一眼。
若是這馬車外懸掛了哪家達官貴人的標誌,大概還會謹慎地看上一眼,但就這平平無奇、一看就是沒有來頭的馬車,誰會為這分出他寶貴的時間。
官道上幾乎是沒有行人的,這裏不是馬車就是直接騎馬,行人來這裏其實反而容易出事。
聽著窗外傳來的聲響,江芙儀一點也沒有要掀開車簾子好奇地望一眼窗外的景色的意思。
小平子不容易被辨認出,她和齊宣宸可就不一定了。
等到了無人認識他們的柳州,那會他們才能真正的安心下來。
“會不會覺得有點煩悶?”齊宣宸放下了手裏的書卷,拎起麵前的茶壺給江芙儀倒了半杯水,“等到了下個落腳的城鎮,不若歇會再上路?”
坐馬車趕路與平時坐著馬車出行其實是大不一樣的。
以前他們坐的馬車是精心布置過的,裏麵鋪著柔軟的綢緞,馬車上雕著華美的紋飾,還裝飾真精致的飾品。
那一看,就是雍容華貴,就是尊貴無比的人坐的馬車。
現在這馬車,樣式普普通通,雕刻是完全沒有的,隻是在馬車裏鋪了一層還算厚實的棉花,就隻是這樣,就花去了江芙儀不少的銀子。
齊宣宸不是不知柴米的人,他讀過很多的書,即使有些事情隻是來自於書上的知識,關心百姓的他也比那位陰鬱不了解百姓的皇帝好太多。
齊宣宸知道為了湊這趟去柳州的路費,江芙儀典當了幾件首飾。
他們被從東宮趕出來時,身無分文,除了江芙儀當時戴在身上的幾件首飾。
而現在,江芙儀將它們全部都典當了。
曾經滿身綾羅,頭戴朱釵,此刻卻穿著普通的布衣,頭發用一支木釵簡單的挽起。
沒有了胭脂紅粉的點綴,素麵朝天的江芙儀仍然很美,但終究讓齊宣宸覺得心疼。
他會讓他的芙儀再穿上綾羅,再戴上珠寶,漂漂亮亮的像個仙女兒一樣。
江芙儀喝完水,注意到齊宣宸的目光仍然落在她的身上,那目光如水般溫溫柔柔的,一點也不灼人,卻是能讓她看清齊宣宸的眼裏滿滿的隻有她。
這樣好的人,偏偏卻攤上了這樣的出身,要是齊宣宸是哪家的世子也好啊。
總好過皇權爭奪下成為犧牲品。
“等到了落腳的地方,我讓小平子喊一聲,你也不要太過勞累,身子骨還沒有好呢。”齊宣宸的藥,江芙儀直接抓了一個月的份,就放在馬車的一角。
雇傭馬車加上抓藥,江芙儀其實已經花掉了不少,剩下的銀錢夠他們到達柳州,但未必夠他們在柳州安頓下來,至於齊宣宸的藥,那是肯定要想辦法掙出來的。
不過,一個月,正常情況下,足夠他們到達柳州了。
江芙儀都想好了,等到了柳州,她可以像上一世那樣,去布莊接一些零活,做點繡品補貼一下家用。
隻要他們不放棄,生活的困苦總會熬過去的,剛開始的苦熬過去,之後就會漸漸好起來了。
江芙儀憧憬著之後的美好生活,眼神中洋溢著對生活的希望。
齊宣宸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江芙儀變成了這樣,但他喜歡江芙儀這般充滿生機的模樣。
窗外的陽光使勁地穿過薄薄的車簾鑽了進來,落在兩人身上,像一條暖金色的帶子連接著兩人。
坐在馬車外麵的小平子忽然聽見馬車內隱隱傳出了笑聲,就像以前在東宮時,他經常聽見兩位主子在一起時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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