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服務員轉身離開,關璃卻突然叫住她:“麻煩——”
服務員問:“還有什麼要點的嗎?”
關璃答:“香菜和蔥花不要加在烤魚裏,麻煩單獨裝盤謝謝。”
“好的。”服務員一邊答應著,一邊在本子上記了幾筆。
但項銘理卻無比疑惑地看向關璃:“我記得,你以前沒這習慣啊?什麼時候開始不吃蔥花香菜了?”
但此時,比項銘理更懵逼的其實是葉舒。
如果說剛質疑碳烤茄子和蔥爆羊肉還是出於不健康的考慮,那這單獨裝盤的要求,隻能是幫他提的了啊。
於是出於為關璃解圍的心態,葉舒張了張嘴:“內個其實……”
但關璃卻搶在他前頭回答了項銘理的問題:“現在不吃了。”
葉舒忽然感覺喉嚨裏熱熱的,心上嘩啦點著了一串炮仗。
項銘理撇撇嘴:“哎,也是,你去了長旰十年,很多習慣都變了,看來我以後得多約約你,不然還顯得咱倆多生分似的。”抱怨完又抬頭看著葉舒,“你剛又想說什麼?”
“噢……沒什麼。”葉舒從愣神裏反應過來,嘻嘻笑道,“二班歡迎你常來。”
“嘁。”項銘理不再看葉舒,隻嘀咕,“又不是看你。”
葉舒眼神重新慢慢挪向關璃,但他已經掏出手機,低頭在那默默刷著。於是低頭拆了筷子,摳開消毒餐具。
他現在五髒六腑都像是被小火燒著,需要澆一澆,所以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給。”項銘理從包裏掏出一摞卷子,遞給關璃,“這是從暑假到現在陳老師發的所有競賽試卷,你先做,答案我回頭整理一份電子版給你,不過最近要準備月考我可能沒法一次全弄給你,你先看看,告訴我準備做哪幾張,我把那幾套的答案先整出來。”
葉舒喝著茶,聽著對麵的學霸式對話,心想陳國棟帶兩個班的方式還真是不同,他們暑假以來除了那次老沈搞出的烏龍,根本沒摸到過競賽卷子,但二十班竟然已經做了這麼一大摞。
關璃接過卷子,道了聲:“謝謝”,又接著說,“我月考前沒時間做,先不用整理答案了。還有東西呢?”
項銘理這會兒又掏出來一大摞練習冊、試卷之類的資料,遞給關璃,不太高興地說:“帶了帶了,文言文、閱讀理解、作文專項,從高一開始語文老師給我們開的小灶,全給你帶來了。不過關璃,你真打算花這段時間突擊語文?”
“不跟你說過嗎?先把月考應付過去再說。”關璃接過資料就塞進了書包。
項銘理一臉不服氣:“可是月考後不久就是T大P大的金秋營選拔,我們班打算走競賽路子的那幾個這段時間都沒管月考,瘋了一樣刷題,要是金秋營成績不好,就得等大半年後的暑期營,這樣到底是走競賽還是走高考的決定又得往後推,所以、所以你真打算磕月考?你們班平均分又不能全靠——”
“先不說這個了。”關璃打斷項銘理。
葉舒正聽得出神,被關璃這麼一打斷,就像看懸疑漫畫爛尾一樣難受。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既然競賽這麼重要還備戰月考做什麼?
項銘理盡管看上去焦急又疑惑,但關璃的一句話卻很管用地讓他閉了嘴。這會兒,服務員也開始上菜。葉舒忙招呼道:“開吃開吃,項同學你不是趕時間嘛。”
項銘理正好一肚子氣沒處發,便回嘴:“不是我趕時間,是我和關璃都趕時間!現在可是周一中午,下午學校還那麼多事,我欠著好幾張數學卷,誰有功夫在這陪你吃烤魚?就你閑,剛真不該跟你出來的。關璃昨晚刷題到三點,中午哪怕睡一覺也好,結果卻被你拉到這來浪費時間!”
對麵說的這一大通話,葉舒全沒裝進耳朵,除了——“關璃昨晚刷題到三點”。
之前不是到一點就能睡了嗎,怎麼現在突然這麼拚了?……怪不得他這一上午不停在打瞌睡,怪不得剛才寫作文的時候,好幾次見他眼睛都要閉上。
原來不光是憋不出來文章,更是困得大腦短了路。
而且關璃又不像他,晚上熬夜,白天在課堂上睡就是了。這一上午,關璃可是一直在認真聽講。
這麼想著,葉舒忽然就覺得愧疚。
工作日中午拉這倆學霸出來吃烤魚,確實有些奢侈了。
於是他率先拿起筷子,笑道:“是我欠考慮——”
可話剛說到半拉半,關璃打斷:“飯總是要吃的,耽誤不了十幾分鍾。”說完,就端起碗,悶頭夾菜吃飯。
項銘理聽關璃都這麼說了,旁邊兩個又都已經開吃,便夾起一筷子蔥爆羊肉,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