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破敗的茅草房內,一個瘦瘦小小穿著破爛的孩子跪坐在地上,守著麵前一動不動的女子。
八月的天,還有些熱。
蒼蠅在女子毫無血色的臉上飛飛停停,小男孩抬手揮趕。
女子看起來已經沒有呼吸,小男孩卻緊緊抓住她的手,那手已經沒有絲毫溫度,他卻好似能得到莫大的力量。
能趕走心裏所有恐懼。
女子看似一動不動,腦子裏的記憶卻如走馬燈一般不停的轉動。
薑瀾清一個激靈,睜開眼睛。
看到眼前頭發長長,三四歲樣子,穿著破爛,眼睛卻如黑曜石般亮得逼人的孩子。
直覺告訴她,是眼前的孩子,將她從黑暗中帶了出來。
她和神父同歸於盡,迷失在無盡的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有力的小手緊緊抓住她,將她帶離了黑暗。
小男孩見女子醒來,黑曜石般的眼睛裏閃耀著喜意。
薑瀾清感覺到嗓子和嘴巴裏的幹澀,開口道:“能給我倒杯水嗎?”
她一開口,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
小男孩聽到她的聲音,連忙起身朝外麵走去,不一會端著一碗水進來。
薑瀾清強支起身子,接過小男孩遞過來的碗。
豁口的,看這家徒四壁的屋子裏,能有一隻豁口的碗已經不錯。
碗不幹淨,除了兩人,周圍靜悄悄,想必沒有其他人,沒人洗,可以理解。
水有股怪味兒,算了,對於口渴難耐的薑瀾清來說,都能忍。
幾口喝完味道怪怪的水,重新躺了下去,讓身體恢複恢複。
小男孩伸出手,敷上薑瀾清的額頭。
薑瀾清在他眼睛裏看到了擔憂,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過有人為她擔憂了,還是在一個三四歲孩童的眼裏。
輕歎了口氣,自她兩歲爸爸去煤洞挖煤壓死洞中,媽媽改嫁,剩下她和哥哥相依為命。
後又得病雙腿不能走路,漸漸變得孤僻,除了哥哥,她不會與人相處。
如今麵前的小男孩表現的關懷備至,叫她怎麼辦才好?
薑瀾清強扯出一抹笑容:“我沒事,不用擔心。”
“咕嚕”薑瀾清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她一臉尷尬摸著肚子:“有吃的嗎?”
小男孩想了一下接著搖了搖頭,隨後站起身轉身往外跑去。
薑瀾清想要開口叫住他,他已經跑得沒了影,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她也陷入了沉思。
在夢境中那個強了她的男人是誰?不,準確來說,是強了原身,興許是她的靈魂重生在原身身上,她看到的畫麵也隻是原身看到的畫麵。
男子在她的身體裏馳騁,她想要推開他,渾身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隻能忍受著男子的粗暴。
除了那雙嗜血冰冷的眸子,怎麼也想不起男人的容貌,就好似覆蓋著一層薄霧,讓人無法窺視。
外麵一陣腳步聲傳來,將薑瀾清思緒拉了回來。
薑景爍踢踢踏踏跑到門口,抱著四個紅薯跑進門,看到床上閉著眼睛的娘親。
不由地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地靠近,怕打擾了他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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