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卿彎身,把夏攬月抱了起來。
夏攬月微微的睜開雙眼,醉意朦朧地看了他一眼,呢喃問,“宋先生,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嗎?”
宋鶴卿憐惜又生氣。
她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好,喝酒容易導致血壓升高囊腫擴大破裂……
更何況——
這裏風涼,喝醉酒在這裏睡覺的話,很容易生病,甚至中風。
“我想我爺爺了……”
夏攬月哽咽著說,然後把頭埋進宋鶴卿的懷裏,開始低低的哭了起來。
宋鶴卿的襯衣被她淚水打濕了。
心也被打濕了。
不知道她得知夏慎之也死了,會是多難過。
之前,他以為她作為一個每年至少入殮上千具屍體的入殮師,對生死問題看得很淡。
後來,他發現,每天麵對著各種死亡的她,並沒有對生死麻木。
哪怕是麵對無關人的死亡,她都依然是情感細膩,充滿了對死亡的悲傷。
宋鶴卿把夏攬月放進車後座。
他也沒有坐副駕駛,而是和她在一起,讓自己的腿做她的枕頭。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一路上她倒是很安靜。
安靜地睡著,安靜地流淚。
這一份安靜,讓宋鶴卿越發的心疼。
車子回到了醫院。
宋鶴卿把夏攬月推醒。
睡了一覺,夏攬月的酒意也消去了很多。
她揉了揉眼睛,疑惑的問,“為什麼要帶我來醫院?哈佛教授來了嗎?”
“不是,是你的養父出了狀況……”
宋鶴卿還是不敢一下子告訴她真相。
他必須要帶她到醫院上麵,有腦科專家在守著,才敢說。
“我爸出什麼事情了?”
夏攬月一聽,打了激靈,酒醒了八分。
她也沒等宋鶴卿說,就急忙推開車門走出來,往醫院裏小跑。
宋鶴卿趕緊跟上。
進入電梯裏,夏攬月才繼續揪著宋鶴卿問,“我爸出什麼狀況了?是不是二次出血了?”
“等上去你就知道了。”
宋鶴卿說道。
“很嚴重?”
夏攬月看到宋鶴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緊張得手指都微微的發涼,頭突然像裂開了一個口子,劇烈的疼了一下。
“哎呦——”
她揪著自己的頭,痛苦的叫了起來。
“藥呢?”
宋鶴卿看到她開始頭疼,急忙緊張的問。
喬諾給夏攬月開了緊急藥,就是在血壓升高突然頭疼的情況下吃的,用來迅速的平衡血壓鎮痛的。
夏攬月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腰間。
沒帶包。
宋鶴卿這才想起,他把夏攬月抱進車後座的時候,為了方便她睡覺,幫她把包拿下來了。
現在那包還在車裏。
他拿出手機,想要給李奇打電話,讓他把包拿過來。
但是,電梯的信號不好,怎樣都打不了。
幸好,通往vip病房的電梯是直達的,中間不用經過那麼多人來人往。
很快到了頂層的vip病房,電梯門打開,宋鶴卿一邊摟著頭疼欲絕的夏攬月,一邊打電話讓李奇把她的包拿上來,並且叫喚醫生。
醫生急忙過來。
但是,夏攬月卻不管那麼多,一把推開醫生和宋鶴卿,就往夏慎之的病房跑過去。
病房裏空空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