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傻,總是在寂寞夜裏望。你時圓時缺時迷惘,彷佛告訴我生命本無常。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怎麼又是黑夜了,好像又回到了剛才的客棧,有個女子在歌唱。
風塵三俠?黑衣黑裳黑寡婦?!是梅姑!
梅豔芳,她舉手投足間帶著不流塵俗的美,英姿颯爽,演與唱當為天後,若是爭與戰當為女俠當為巾幗。
……
還有那些電影中的癡男怨女,他們離開了這個世界,怎麼都來到了這裏,這龍門客棧,就像是詩塚一般。
從舊上海的阮玲玉、胡蝶等等到沈殿、霞文英、趙麗蓉,再到天不假年,年青時就香銷玉隕的各個年代光影世界的女子。
還有李小龍,和他的兒子李國豪,他們倆個英雄父子,正在對拆著詠春,真是幸福的畫麵,尤其是月光一打於兩人身上,完美的肌肉線條,帶動驚人的爆發力。
還有林正英和午馬,你們倆怎麼不捉這裏的女鬼啊?
……
隨著這客棧中的火堆越來越旺,原本悲傷的鬼魂不再悲傷,他們開始縱情歡樂,即使光影世界裏沒能實現的,在這裏也實現了。
這裏不需要特技,不需要高科技,隻需要想像。
他們飛著,跳著,無拘無束,喝著最好的美酒,唱著最動人最歡快的情歌。
他們簇擁著嚴翼,走出了客棧。
客棧外變成了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撒遍了沙丘。
這些光影的孩子,在沙海裏奔跑著,揚著沙,帶著風,嘻鬧著。
有個男子孤獨地站在夕陽下,影子拉得很長。
世上無人勝此人。
若喜歡此人必定是自戀的人。
他深遂的眼神和夕陽一樣湧著紅,他說道:“酒越飲越暖,水越喝越寒。你越想忘記一個人時,其實你越會記得他。”
嚴翼站在他的身邊,問他:“這客棧是你開的?”
“是的。”
“挺好。”
“你的船也挺好。”
此時,眾女子們全都跑過來了,她們都笑得如此開心,完全忘懷了為人處世時的那些悲痛,
“哥哥!”
她們叫著這店主,拉著他。
男人們也來了,他們也圍擁,抬拋起這個謎一樣的男子。
“你也一起來吧?!”哥哥拉上了嚴翼。
客棧前麵的沙海中,有一灣月牙泉,所有的人都奔向了那裏。
嚴翼也跟著衝了進去。
這沙漠中的月牙泉,印著紅色的夕陽與金色的彎月。
所有的人在裏麵戲著水。
“你知道乾達婆城嗎?”
“別去那裏,留在這兒吧……”
“不行。”
“留下吧,傻瓜。”眾女子七手八腳地嘻鬧著嚴翼。
“不行的……雖然我也想留下,但必須得去啊!”
嚴翼一下子倒在了水裏,他漸漸地沉入,這月牙泉的水變成漆黑一片,變成了井的顏色。
那些熟悉的,可愛的臉龐,漸漸消失。
一切都成了黑暗。
嚴翼一下子醒了過來。
“嚴!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嚴翼看到了勞拉的臉,勞拉在睡袋中側著頭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