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見大家都向她看來,田一意捂住自己的嘴,不說話,可眼眶開始漸漸發紅。
王強繼續說:“可是如果誰不長眼去欺侮田夫人的話,不僅田夫人自己不是吃素的,田夫人在宮裏,出了名是心狠手辣。不僅在她那邊討不了好,皇帝那邊,也會讓敢去欺侮她的人落不著好處。所以一意你也不用太擔心……看這幾處地方,除了正中田夫人居住的愚婦宮外,四周都被清空了,據說原來居住在那裏的宮妃們,都是因為得罪了田夫人,全部都敗落了。”
田夫人名田柔,就是田一心,這對姐妹穿過來仍然姓田,一個叫田柔,一個叫田弱。
聽到愚婦宮這個名字,就知道皇帝對她的態度了。
所以田一意雖然在點頭,可大家都知道,她的擔心並沒有減少。
於大同做補充說:“周圍宮室都清空了,對我們是有好處的。據說田夫人禦仆極嚴,她的愚婦宮裏,所有不忠於她的人,都會或意外或受罰而非死即傷,要麼就幹脆消失了。可同樣也是因為這樣,我們沒辦法遞消息進去,皇帝對她的態度是嚴防死守,她自己也將自己住的地方,圍得像鐵桶一塊。”
陳方苦惱搔頭:“那怎麼辦?我們不可能當太監混進宮裏吧?我可不幹!”
大家都被他逗樂了。
權謀不是陸拾遠的強項,但他直覺告訴他,這事還得落在田一意身上:“一意,你有什麼看法?”
田一意心裏挺著急的,她死遁是在入宮之前,對皇宮一切都不熟悉。
但是她了解她姐,了解入宮前的田家:“我覺得……這事還是得找田家的人來配合。”
於大同告訴她:“田候現在地位不比從前了,被田夫人連累,罷黜在家賦閑,原來兩個兒子在軍事上據說特別有才華,現在也一並被召回,在家裏呆著。偶爾讓他們到皇宮裏,也是皇帝心氣不順了,叫他們進去罵著出氣。”
田一意仍然堅持已見:“可是田候家特別疼田柔,田英和田勇也是,我覺得哪怕皇帝為了田柔遷怒他們,比起自己的處境,他們會更擔心田柔在宮裏的情況……所以,他們應該有門道和後宮裏的田柔來往。”
田英和田勇,是田家兩個兒子,四個子女三個是正室所生,一個女兒是舞姬亂入,兒子叫英勇,女兒叫柔弱。
“那我們就這樣上門去?告訴他們,我們是去救田夫人的?他們能信嗎?”
“會信的。”陸拾遠指著田一意的臉:“憑這張臉,就是通行證。”
田一意之前和他說過,她和田一心的模樣,和這個世界裏的田柔、田弱很像。直覺告訴陸拾遠,她的臉.就是敲開田候一家的敲門磚。
“那就這樣試試,田英每三天會出城跑一次馬,我們想辦法攔他。”
於大同他們功課做得足,田英每三天會出城跑馬,在城外十裏的地方有個茶攤,他會在那裏歇馬,他們隻需要在茶攤附近守著,讓田一意出麵說動田英。
計劃很容易就出來了,意外卻比計劃來得更輕易。
等到他們按田英跑馬的日子,去到茶攤的地方,發現茶攤不開了。而且不是短時間內收攤,據說是開攤的老板家裏老娘有了重疾,他收拾包袱,關了這門生意,回家當孝子去了。
昨天正好是最後一天開門。
所以於大同他們前一天做的計劃裏,還沒有這個變數。
當他們幾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今天是回去從長再議,還是另外想個辦法攔住田英的時候,負責拿著單筒望遠鏡瞭望的王強說:“來不及了,田英來了,後麵跟著兩匹馬,快決定。”
田英是武將,一身武藝了得,平時一般是一人外出,今天後麵還跟了兩個人,於大同有些猶豫:“要不今天算了吧。”
陳方附和:“嗯嗯,回去再想辦法吧。”
田一意卻搖頭說:“我出去!”話音未落,她人已經像個小炮彈一樣從邊上跑了出去,張開雙臂,攔在田英必經的路上。
“大公子——”田一意蓬頭垢麵地衝到馬前,差點沒被踩死,明明看著有些距離的,可是人和馬和速度相比,不值一提。
田英跑馬正歡暢,忽然路上衝出一個人,嚇得他連忙勒馬收韁,駿馬被扯得人立而起,可前蹄也已經到了田一意的麵前。
田一意揚起的臉驚恐萬分,瞳孔微縮,口不由自覺張開喘氣,眼看就要傷在馬蹄之下,連閉眼等死都來不及——說時遲、那時快,在她衝出來不久,同一個方向也躥出一道身影,一把將她攔腰抱住,倆人一同矮下身體,就地一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