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昏暗,奈何火焰五感極佳,猛然見到此美景,微微有些不自在。
心想,這玉洐君卸去平日在外的素雅端莊,竟是這般勾人!
他察覺呼吸不是很順暢,怕做出什麼丟人舉動,忙朝著邊上遊去。
潔白手臂攬了過來,北玉洐蹙眉問:“怎麼了?”
火焰深吸一口氣,心道:“沒怎麼,就是不要貼本尊這麼近.....”
玉洐君又將火焰撈過,指尖泛起靈力,為他調息。隔著一層薄薄中衣,火焰貼在玉洐君胸口,鼻間氣息都是清淡的雪浪香,簡直僵硬的不知所措。
就這麼靜幽幽泡了半響,玉洐君突然喚他:“吟之....”
火焰抬眸。
“等此間事了,你還同我....回北海嗎?”
火焰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北玉洐還惦記著這茬。兩人之間的尷尬,雖一直沒說破,但自然是不能再回北海了。且不說,他為東絕之主,總不能老跑去北海雪月宮,而且,他還有很多沒有完成的事....
這段師徒情緣,怕是要就此了了,這就要與北玉洐分別。
藍瞳琉璃,淡淡生輝,平添幾分詭麗,聲音也是溫潤的:“雖是不知你為何來北海,但總歸惡羅一役,謝謝你護著我。”
“我所想無多,隻願你安康,若他日得空,想起曾與我拜師,能來看看....我,便已心滿意足。”
聞言,火焰心裏竟微微一疼。
北玉洐是不一樣的。
他跟天界那些醜惡神仙,跟那些趨炎附勢的世家都不一樣。
他是真的很善良,他永遠溫柔,無微不至,哪怕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沒有流露出一絲絲厭惡。兩萬年間,奇格三界都傳他凶煞如閻羅,他已習慣不去跟任何人親近,也不需要多餘關心,他見慣了殺戮,也習慣了冷漠。
從沒有人待他這樣好過。
正當他不知如何回應時,北玉洐又開口了,“吟之,我曾說過會護著你,並不是玩笑話,外人雖傳你不好相與,但我覺得,你也不是總這樣強勢的。世事無常,滄海桑田,你也會有累的時候,有什麼需要我的時刻,記得告訴我,莫要忘了我。”
“好歹,名義上你還是我的弟子。”
這是火焰認識北玉洐來,他說過最長的一段話。誰能想到冷淡如九天寒月的人,能說得出的,這樣直白真誠的話。
萬物寂靜,隻有山間不知名鳥聲,玉洐君嗓音明明是那樣清冷,卻奇異的溫暖了火焰的四肢百骸。
他有些愧疚,又有些茫然。
本就是懷著欺騙的心思留在北海,卻換來了最真誠的對待,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像是捧著空罐子走了太久,突然闖出個人,不計得失的將糖都塞進了他的罐子,他覺得太多了,太滿了,太重了,舍不得扔了罐子,又不知道怎樣拿起罐子。
北玉洐對他好嗎?
當然是極好的。
好到火焰覺得不真實。
北玉洐的好,像是一場連綿細雨,無聲滋潤,明明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卻沒有半分冷淡,說話聲音很輕,教他寫字的手很軟,準備的蓮子羹很甜,體貼又溫暖,就連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責問都不曾有過一句,不遠萬裏帶他來南廬療傷。
往日的點滴浮現。
火焰慢慢垂目,如鯁在喉。
他最終什麼都沒表示,隻趴在玉洐君肩頭。那脖間瑩白的玉色宮鈴,緊緊係在紅色的皮毛上,在這一刻就像是某種沒有說破的牽絆。
他在心裏輕輕無聲默念。
不會忘的,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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