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還算俏麗的臉都繃得扭了起來。
眾人看到她這副樣子，神色又是暗暗一變，八卦意味再次流轉。
唐文明伸手牽上林渲染。
林渲染怔了一下，雖然不習慣他這親密舉動，也知道此時不宜鬧出什麼來，隻能乖乖跟著他往外走。
在經過唐文成時，唐文明的腳步略略一頓，停下，“文成，你的琴彈得不錯，就是太浮躁，似乎完全為了取寵和引人注意而彈。演奏，還得先取悅自己為好。”
唐文明這話惹得唐文成的臉轟一下子紅透。
她剛剛整個過程，就是為了取悅！
唐文明分明在告訴她，有些事表現得太明顯，太刻意，反而適得其反！
她竟然連這種淺顯的道理都忘了！
“真沒想到，你在琴藝方麵還有這麼高的造詣。”
遠離人群，林渲染第一時間將手抽回，略帶驚訝地開口。
能從琴音裏聽出彈奏者心思，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唐文明垂眸看向自己空掉的掌，苦澀地笑笑，“小時候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什麼都得懂，逼出來的結果。”
“這樣嗎？”林渲染帶著幾份可憐看向唐文明，“我父親從小就縱容我，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喜歡聽山聽水，他就騰出時間來陪我去。”
除了逼她學跆拳道自保這一條，父親林蘇業似乎沒強迫過她別的。哪怕當年她那麼不靠譜地要嫁給沈亦崢，他也沒說一句多話。
“我也想要這樣的父親。”唐文明無比羨慕地開口。
他的目光變得熱烈，言外之意已十分明顯，想和她生活在一起。
林渲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壓根沒看到唐文明眼裏濃烈的情感。
“以前的事，後悔過嗎？”她正想著，一隻手突兀地摸在她的眼睛上。
是她的左眼！
林渲染抽離的思緒猛然被拉回，瞠大著眼睛看向他，帶著幾許不敢確定。
可她分明從他眼裏看到疼痛。
不忍。
惋惜。
他知道！
林渲染像被燙了一下，猛然偏開頭，避開他的指。
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你，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知道？”唐文明搖搖頭，他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隻記得當時心好痛好痛。
很想代替她狠狠砸沈亦崢幾拳頭。
他很不讚成沈亦崢追求林渲染，最最主要的原因在這裏。
一個女孩為了他眼睛都不要，他卻全然不知。
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得到這個美好的女孩兒。
“放心吧，你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我一定會守口如瓶。”他答非所問。
不想讓誰知道，兩人心知肚明。
林渲染勉強平息下內心裏的混亂，幹笑了兩聲。
“文明。”
笑聲才落，耳邊就傳來一個羸弱的聲音。
林渲染猛然回頭，看到一個女孩站在台階一段。
瘦削蒼白，掛在身上的衣服都顯得空空蕩蕩，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從台階上吹下來。
她的目光急切而緊張地鎖在唐文明身上。
帶著喜，又似含著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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