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小蘭啊。”女孩甜甜脆脆地開口,聲音顯得極為機械。
林渲染:“……”
林蘇業跟小蘭這麼久都沒認出來,主要因為她每天用頭蓋住臉,隻露出一小點。
再加上她以前住家裏就不愛露臉,幾天不打一次照麵,又經過這麼多年,他早就忘了。
林蘇業看了她一陣,歎一聲,收回了目光,“這也就難怪你會流落街頭了。”
對於自己那個徒弟,也就是小蘭的父親,林蘇業沒有半點好感。
“顯然,許四看到她瘋了,就不要她了。”
許四就是林蘇業收的那個徒弟。
當年他跑到自己門上,說得有多可憐多可憐,林蘇業不忍,答應收他為徒。
他表麵裝得老老實實,對自己一口一個師傅,還說要給他養老送終,暗地裏卻悄摸摸偷走他獨門製膠的配方,打算把它高價賣出去。
這製膠工藝是他製鞋最重要的一環,也是他吃飯的功夫,這一賣,不等於砸了他的飯碗?
林蘇業那時候全靠著製鞋這門手藝養家糊口,哪裏肯幹,許四的野心泄露後,就把他們送走了。
許四走的時候還偷了他一大筆錢。
他去報警時才發現,許四連名字都是假的。
這事兒過去多年,要不是小蘭出現,林蘇業都快忘記了。
林渲染也想到了這些,不由得輕歎一口氣。
兩人把小蘭帶進屋裏,讓她坐在那張舊布沙發上。
林渲染才慢慢問她話,“你爸呢?”
小蘭目光呆滯,好久才咳咳笑兩聲,嘴裏道:“妹妹最重要,爸爸不好,我跟爸爸,媽媽跟有錢叔叔結婚,妹妹跟媽媽,跟有錢叔叔。”
問了半天,她一直反複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問不出結果。
兩人索性也不再問。
許四是假名,小蘭頭腦又不清醒,自然無從知道該把她送去哪裏。
林渲染還是決定按原計劃,將她送去救助站。
連屋鎮是沒有救助站的,林渲染索性把她帶回中城,放在中城的救助中心。
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對她一番檢查,“她的一隻眼睛失明,身上有受過虐待的痕跡,你們知道她經曆過什麼嗎?”
林渲染意外地看向她的眼睛。
之前她一直覺得小蘭目光呆滯,還以為是因為精神不正常的緣故,敢情一隻眼睛失明了?
“不知道。”好一會兒,她才道。
救助站的工作人員歎一聲氣,搖搖頭,“外頭黑市上的人最喜歡這種身體健康又精神不正常的小孩,反正家人又不想管,領回去沒風險。養幾年,誰家需要個什麼器官內髒的,直接弄去割掉就是。她的運氣還算好,隻被割了眼角膜。”
即使隻割掉眼角膜,也夠讓人膽戰心寒的。
林渲染不由得摸了摸自己那一隻切去了絕大部分眼角膜的眼。
之後,林渲染的日子就清靜起來。
隻除了,沈亦崢還會以看悅悅的名義過來。
不過次數不算多,她勉強能接受。
半個月後,林渲染去了星光傳媒。
雖然現在不從星光傳媒拿錢,但決策方麵的事情還是要參與的。
林渲染來到星光傳媒,剛準備踏上星光傳媒大樓那道長長的極具藝術性的階梯,旁邊就有人叫她的名字。
不由得轉頭,看到何有光一身精英派頭,西裝齊整地站在不遠處,對著她笑。
“何有光。”見了麵,她隻能打聲招呼。
何有光的笑容和煦如春風,“剛剛走過來看背影覺得像你,沒想到真是你。”
林渲染笑笑,又聽得他道:“上次我和秦總聊,聊到了你,你現在還沒有結婚,也沒有男朋友,小染,是不是能給我一次機會?”
之前以為她有了男朋友,他才打了退堂鼓。
如今秦喻告訴他,她還是單身,他的一顆心又蠢蠢欲動。
林渲染:“……”
她有些頭疼地摸摸額頭。
秦喻這混蛋,閑她太清閑了嗎?
“抱歉,我沒有結婚的打算。”
“現在沒有,不打算以後沒有。或許你隻是因為之前的婚姻對結婚充滿恐懼,但人與人不一樣,我和你前夫也一定不是同一種人。”何有光急急道,力求將她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