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渲染和唐文明去了醫院。
站在燈光明亮的治療室裏，她默不作聲地看著戴口罩的醫生用棉簽就著碘酒給唐文明清理傷口。
但見唐文明疼得咧了咧嘴。
盡管如此，並沒有呼痛。
數分鍾後，兩人一起走出來。
林渲染扭頭去看臉上被創口貼貼得亂七八糟的唐文明，“為了什麼打架？”
唐文明不好意思地垂頭，笑笑，“沒什麼大事，一點私人恩怨。”
他越言簡意賅，林渲染越覺得不對勁。
以她對唐文明的了解，他這人性格溫潤，向來不喜歡與人動拳腳。
況且，沈亦崢還是他的朋友兼合作夥伴，更沒有打架的理由。
不過看他不願意多提，她也不想深究。
終究，兩人還沒有熟悉到要探聽彼此私事的地步。
“我送你回去？”來到車前時，她問。
唐文明嗯了一聲，卻自己跳進了駕駛位，“我來開車。”
折騰了這大半夜，林渲染著實沒有心情跟他爭這些細節。
略略猶豫，轉身坐在了副駕位上。
她打個哈欠，隻覺得困意襲來。
唐文明忽然傾身過來。
林渲染定睛時，但見他大半身子將她覆住，雙手落在她的身體兩側。
兩個人，呼吸相聞。
她緊張而戒備地縮了身子，正要出聲，耳邊傳來噠的一聲輕響。
“係安全帶。”接著，是他柔和溫暖的聲音。
林渲染這才回神過來，哦了一聲。
唐文明沒有馬上回身，依舊低頭看著她，“你剛剛以為我想做什麼？”
“沒。”林渲染捋了下頭發，總覺得今天的唐文明格外與平日不同。
平日的他行事總是恰到好處，兩人的距離也保持得不遠不近。
今晚的他處處唐突。
正要伸手推他，他已自己退了回去。
車子啟動。
車子停留過的地方，斜對麵，兩道男性身影迎夜風而來。
風吹動著為首者的大長衣擺，露出他修長有力的雙腿。
沈亦崢走著走著，步子猛然停下。
跟在後方的許風揚差點撞上。
猛然刹車，才避免了這場事故。
注意到沈亦崢的目光刺向停車場的方向，不由得好奇地跟著看了過來。
看到的，隻有一個空掉的車位。
許風揚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一個車位有什麼好看的。
沈亦崢的唇卻抿得愈緊。
垂落在腿側的手無聲捏緊。
雖然時間很短，他還是看到了唐文明和林渲染互動的畫麵。
唐文明貼她貼到那麼緊都不推開，她就真那麼喜歡那個男人嗎？
許風揚不知道沈亦崢所見，更不知道他的所想，隻是明顯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冷氣越來越足，表情也越來越嚴肅。
他越發不敢說什麼，隻能靜靜立在身後。
——
林渲染小睡了一會兒。
醒來時，發現車子停在自己住的小區門口，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
要知道，從雲城到中市，得一個小時的路程。
而她明明說要送唐文明回家的。
“看你睡得很香，沒忍打擾。”溫和的聲音傳來。
林渲染抬頭，看到唐文明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他的眼裏帶著笑意，古風臉上的線條也柔柔的。
都到了家門口，再說什麼隻會顯矯情，她哦了一聲坐起，“你要怎麼回？”
唐文明無所謂地聳聳肩。
“要不，開我的車回去吧。”
他把自己送回家，總不能再讓他大半夜地去叫車。
唐文明這一臉狼狽，跟被人打劫沒區別，估計也沒幾個人敢載他。
見唐文明沒有拒絕，林渲染把鑰匙交給他，推門下車。
“小染。”才走幾步，唐文明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我喜歡你，可以試著交往嗎？”
這話問得太突然，林渲染一時怔忡，本能地回頭看他。
但見他也下了車，倚在車側，目光對著她，深情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