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依瀾走過去,拉住他的手,“爸,您別難過了。”
“我怎麼能不難過?”男人控製不住就哭了起來,“你姐姐病得那麼重,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我真是太不稱職了。她一定是怕給我增加負擔,才隱瞞了一切,假裝不聽話離家出走的。”
“那些年,我總聽她外婆說她不聽話,信以為真,還總批評她,罵她。你姐說是說離家出走,以她的病情……百分百已經……”
中年男人泣不聲,韓依瀾也跟著抹眼淚。
沈亦崢一直靜靜站著,神色肅穆鬱沉。
之所以會放過韓依瀾,就是因為她的姐姐韓依染。
哭了一陣,中年男人才走過來,將一個沾了泥土的小盒子遞給沈亦崢,“這裏頭是小染的日記和病曆,還有遺書,被她埋到了後頭的院子裏,前幾天她舅想在那邊起個豬圈才發現……沈先生,您自己看看吧。”
沈亦崢無聲接過,低頭打開。
裏頭,果然整整齊齊躺著幾樣小東西。
看到這些東西,韓依瀾泣不成聲,立都立不穩,哭倒在中年男人懷裏。
中年男人憐愛地撫著她的背,“小染這孩子,真是太善良了,到死還記掛著自己的妹妹。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小瀾能活得快樂,還說什麼要小瀾代替她活下去……這不是、不是割我的心嗎?”
說完,他鬆開韓依瀾,走到沈亦崢麵前,“沈先生,謝謝您,好在有您陪了她一段時間,讓她離開前能開心。”
沈亦崢的喉頭像梗了什麼東西,一個字都回答不出來。ωωω.xlwxs9.com
手裏,握著那本泛黃的日記。
日記裏,每字每句,都是對曾經他和大眼睛相交的回憶。
他默默翻看。
日記本裏突然飄下一頁。
顫悠悠落在地上。
沈亦崢低頭撿起。
在看到上頭的內容時,眸光一緊,心髒更是狠狠地撞。
疼痛,難忍!
“沈總,您沒事吧。”莫枚從山下上來,看他這樣,急忙過來扶。
沈亦崢擺了擺手,卻怎麼也無法直起腰來。
莫枚不得不讓人將他扶下了山。
背後,韓依瀾的父親韓山看著遠去的幾人,一臉擔憂地來看韓依瀾,“這事兒靠譜嗎?萬一被查出來……”
“查出來?查出來什麼?”韓依瀾眼裏一片清明,目光悠悠,一派自信,“所有的事兒都是真的,他要怎麼查?”
說完,目光輕慢地看一眼那尊墓碑。
笑意,愈深。
車裏。
沈亦崢身上的痛楚終於慢慢散去。
他眉頭染汗,一派虛弱,卻倔強地撐起身子。
“沈總,您要什麼?”莫枚關切地問。
沈亦崢搖搖頭,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給我查一件事。”
莫枚一直安靜地看著沈亦崢打電話。
一般情況下,跑腿的都是她。
如今,沈亦崢直接跳過她,足以見得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
想到這裏,莫枚的眼睛閃了幾閃,幾乎脫口而出,“如果確定這件事是真的,沈總您要怎麼處置依瀾?”
問完,方才意識到自己越矩,急急低頭,“對不起。”
沈亦崢仿佛沒有聽到她的任何語言,一直定定地看著某個方向。
唇瓣抿得極緊,目光悠遠,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沈亦崢到達辦公室時,裏頭已經立了一名年輕男子。
莫枚認出人來。
這正是沈亦崢新近花錢請來的偵探。
自從知道唐文明和匡磊他們不靠譜後,他雇下了這名葉淳的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