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門禁係統前，在看到裏頭的人時，明顯一驚。
沈亦崢？
他怎麼會找過來？
大半夜的，跑過來做什麼？
屏幕裏，他筆直立著，眼眸深邃地看向這邊。
哪怕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那份銳利。
越理不透他要做什麼，她越不想開門。
可若這樣，勢必驚動到休息的父親。
父親林蘇業對沈亦崢有很大意見，不想鬧出事來。
略一遲疑，她迅速拉開門，一步走出去，將門拉上。
“沈少大半夜的跑過來，有事嗎？”她俏美的小臉上浮著明顯的戒備。
這份戒備看在沈亦崢眼裏，格外刺目。
不過，他心裏存著事，無心過多地想這些。
他的眼睛第一時間緊緊紮在她的眼睛上，“上次，你為什麼去眼科醫院？”
聽到他問話，林渲染略略一怔。
她以為他跑過來，一定是因為孩子或是別的什麼，結果，卻問這個問題。
“去眼科醫院，自然是看眼了。”片刻後，她淡淡回應，“怎麼？我不能去那家醫院嗎？”
“你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他問，目光依舊緊緊紮在她身上。
如果放在以前沒離婚的時候，林渲染多少會幻想一下，他知道了自己左眼見不到光，知道了她是給他捐眼角膜的人，想感謝她。
可見證了太多他的冷漠無情和對她的漠不關心，林渲染已不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她微偏了頭，“這是我的私事，沒必要跟沈少報備吧。沈少大老遠跑過來，不會隻為了關注我的眼睛吧，還有別的事嗎？”
“如果是因為沈新月找你告狀，您最好去了解了解您這個妹妹做了什麼。”她能想到的，沈亦崢大半夜找自己的理由，隻有這一個。
說完，再沒有與他相對的想法，轉身要回去。
腕卻猛然一緊。
接著，她的身子被拉回來。
林渲染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就被他緊緊地按在了門頁上。
“沈亦崢，你想幹什麼！”林渲染低吼一聲，怒視著他。
沈亦崢仿佛沒聽到，雙手突兀伸向她的臉。
林渲染以為他要打人，本能地轉臉。
臉，被他按住。
他的長指固定住她的臉，臉壓過來，離她不過幾公分。
林渲染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噴撒在她臉上。
兩人結婚四年，他從來沒有這麼靠近過她。她的腦袋轟一陣響，全然忘了要反應。
沈亦崢的目光細細滑過她的右眼。
她的右眼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眼珠子靈活地轉動著，顯然是正常的。
確認好了她的右眼，他才再次來看她的左眼。
她的左眼……
沈亦崢的目光才滑過來，一陣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這鈴聲在這靜謐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林渲染猛然清醒，一下子將他推開。
沈亦崢退開，看到上麵跳躍的是韓依瀾的號碼，眉頭微微一擰。
原本打算按掉，不過想到她的精神有問題，又接下。
那頭，韓依瀾的聲音透著幾份急切，“阿崢，你在哪兒，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談。”
“有什麼明天再談吧。”沈亦崢的聲音裏透著幾絲不耐煩。
“不，不行，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是……”
沈亦崢聽著韓依瀾的話，原本臉上冷漠的表情無聲凝固，好久之後才輕應一聲，“我馬上回來！”
說完，轉身，連道別都沒有，消失在樓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