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阿崢。”韓依瀾從檢查室裏走出來。
她微垂了頭，任由長發掉落，隻用長指略微勾勾。
“怎麼樣？”沈亦崢大步迎來，有些急。
“這個……問醫生吧。”韓依瀾回身，看向醫生。
“放心吧，一切正常。”醫生道。
沈亦崢凝緊的眼眸猛然一鬆。
疑惑緩緩浮上腦際。
“正常？”
“對，正常，我們快走吧。”韓依瀾拉過沈亦崢，很急地道，一副恨不得立刻離開的樣子。
沈亦崢沒說什麼，手垂著。
落下的指頭，想捏住什麼，卻什麼也沒捏住。
所以，當初捐眼角膜的不是韓依瀾？
那會是誰？
小瀾……
小染……
他默默複述著這個名字。
“阿崢，我去上個洗手間，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韓依瀾看他沒動，既而推推他道。
沈亦崢陷在思緒裏，隻茫然地嗯了一聲。
等到韓依瀾進入洗手間時，他更深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下一刻，他拿出手機去撥連屋鎮醫院的電話。
接通後極快地道：“我找眼科吳醫師。”
“您是誰？找吳醫師有什麼事嗎？”那頭問。
“快！”他很沒耐心。
另一頭的工作人員被他這語氣給狠狠唬住，哪裏還敢猶豫，迅速跑出去找吳醫生。
吳醫生剛剛檢查完一個患者，聽說有自己電話，邊走邊脫一次性手套。
臉上浮著不耐煩，“沒看到我正忙著嗎？”
接電話的工作人員一臉歉意，“對方好像很著急，估計有重要事。”
吳醫生這才拿起話筒，“哪位？”
“是我，沈亦崢。”沈亦崢利落地道，“吳醫生，你說的小瀾，能具體說下她的情況嗎？”
“小瀾？”吳醫生猛不丁聽他這麼問，一時沒反應過來，杵了好一陣。
“這女孩視力這麼差，您竟然全給她打五點零。這不行吧，病人追究起來可是醫療事故啊。”
“這是病人的意願，而且堅持要這麼做，我有什麼辦法？”
“哪個病人這麼瘋？她要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視力不好，就不要來檢查嘛。”
“唉，還不是大明星韓……唉，人家大概怕粉絲知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吧，咱們就別管這麼多了。”
沈亦崢正等著吳醫生的回應，猛不丁聽到這一段對話。
他緊跟著轉頭，看到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一名護士匆匆走遠。
盡管醫生透露的不多，但“大明星”，“韓”這些內容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沈亦崢腦袋嗡一聲，一個快步衝上前去。
伸掌一把握住男醫生的肩，生生將他扭轉了過來。
“沈……總？”男醫生看到沈亦崢，嚇了一跳。
沈亦崢每年都會來這裏檢查眼睛，他是認得的。
“韓依瀾的視力到底多少！”沈亦崢將他扯到眼前，劈頭就問。
因為太過著急，他的眼神顯得銳利而凶狠。
醫生被他這樣子嚇到，張著嘴半天不能說話。
“有話好說啊。”護士輕聲勸誡。
沈亦崢方才鬆開醫生的肩，“把真實結果給我！”
醫生揉揉被抓痛的肩，感覺手臂都抬不起來了。
這男人，看起來這麼瘦，這麼白皙斯文，手勁卻大得嚇人。
聽沈亦崢要結果，他縮了縮手，“抱歉，除非病人本人同意，結果一概不能外露。”
“她跟我在一起，你不說，我隻能帶她進去重驗一次！”沈亦崢冷硬地道。
他並沒有說別的，醫生的腿卻一陣顫抖。
“那好吧。”最後，歎一聲道。
把東西遞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