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月罵得那樣大聲，她仿佛沒有聽到。
在她看來，悅悅早被林渲染帶壞了，就該開始接受沈家人的教導。
反正陽台裝了隔音玻璃，與別的樓房又隔得遠，無論怎麼罵都不會被外人聽到。
沈新月找到個出氣筒，自然不遺餘力。
甚至伸手去戳悅悅的腦門，“到底林渲染生出來的東西，就是沒用！”
悅悅紅著眼睛，用力瞪向她。
“看吧，看吧，全給林渲染那雜碎女人教壞了！”沈新月又是一陣指手劃腳。
以前的悅悅膽小怕事，從來不敢這樣瞪她。
她對著悅悅的耳朵一陣擰。
擰完，把她推在牆上，“老老實實在這裏罰站，否則餓死你！”
尚姐站在門外，看著悅悅被這樣欺負，隻能一陣搖頭，歎氣。
可她隻是個下人，又能說什麼。
直到看到鍾表指向十一點，才長鬆口氣，走了過來。
“悅悅，該走了。”
“走，走去哪兒？”
沈新月才訓完悅悅，心情總算好了一點點。
尚姐現在帶人走，她哪裏幹。
“少爺之前打過電話來，說讓我這個點一定要把悅悅送到門外去，林小姐在等著。”尚姐連忙搬出沈亦崢來。
沈新月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小孩，巴不得悅悅可以消失。
可她心頭突兀地就浮上來了毒計。
林渲染那樣對她，她也要報複啊。
報複人的最高手段，是將痛加在她最在乎的人身上。
悅悅就是林渲染最在乎的人！
想到這裏，沈新月迅速跑到孫絲伶麵前，拉起她的衣角，“媽，哥這算什麼？悅悅是咱們沈家的骨肉，怎麼可以讓林渲染帶走！”
孫絲伶的臉色也不好看。
“你哥這腦子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好好的沈家孩子往外送，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雖然不喜歡悅悅，但麵子最重要。
“尚姐，悅悅哪兒都不去，就留在家裏！”她下了命令。
“這……不好吧。”尚姐無奈停下，不安地看向悅悅，“林小姐在外頭等著，萬一鬧怎麼辦？”
“叫她進來，我親自跟她說。”孫絲伶攤開身子，淡冷回應。
尚姐沒辦法，隻能兩手空空地走出去找林渲染。
林渲染跟著尚姐走進來時，孫絲伶正像古代皇後似地倚在貴妃榻上，一副懶憊高貴模樣。
沈新月和悅悅倒是沒有了蹤影。
“夫人，林小姐來了。”尚姐看她半天不起，隻能通報。
她揚揚指，示意尚姐離開。
尚姐不放心地看一眼林渲染。
林渲染朝她溫和地點點下巴，做了個“我沒事”的口型。
尚姐這才轉身離開。
孫絲伶終於坐正，卻正眼都沒有給林渲染一個，兀自捧起杯喝茶。
“悅悅呢？”林渲染沒有心情與她玩情懷，問出來。
她眉頭一擰，是對林渲染這冒犯的不滿，“進門叫人，是最起碼的教養。”
嗬。
一個沒有教養的人教她教養？
林渲染覺得可笑至極。
不過，並不打算與她撕破臉麵。
沒必要。
林渲染索性順了她的意，“沈夫人好，請問，悅悅呢？”
孫絲伶拿著茶蓋在茶碗上輕輕撥動，吹了吹茶水的熱氣方才再次張嘴，“我看，悅悅還是留在家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