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村的村口人群攢動,整個村子的人都聚集在村口。
“快看那不是小顧嗎?它可上回來了,再不回來,他老爹這口氣兒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等下去。”
“是啊,你說他老爹都這個樣子了,他還能去哪裏?”
“你們別說那小姑的後麵怎麼有個女娃呀?我瞧著那裏我的樣子長得可真是不賴,你說他倆是什麼關係?”
“能有啥關係?指定不是搞對象,小姑家的情況誰還能不知道,整個村子的人怕是沒有哪家願意將女兒嫁過去的,你說這過去,可不就是吃苦嗎?哪能一個女人伺候了老的,還得伺候男人?”
“話是這個理兒,可你說,跟著這小顧也不是沒什麼好處,他呀,勤奮的很,我瞧著這腦子也不錯,不過終究是老顧頭拖累了他……”
“這老顧頭不是死嗎?這一次真要是背過氣兒去了,指不定還有不少的人家惦望著這頭呢,誒,你家到那邊有沒有姑娘?想做成這個婚事的?要讓我看,倒是可以去說說,老顧頭不在了,一家人就兩個,那家裏的錢,不都管在女人的手裏?”
這邊顧湛將驢車停了下來,這個時候他顧不上後麵的溫稚,幾個跨步就跑到了人群中間。
人群中間的老顧頭躺在地上,他的身旁一個大夫正給他上藥,雖說是上藥。更準確的來說,像是在止血,做最後的處理,老顧頭兒,雙眼發白,撐著最最一口氣,看著人群當中不斷有人在討論他的病情,他心下歎了一口氣。
覺得他們說的也並沒有錯,要不是自己,他的兒子那麼有出息,早就找到媳婦兒了吧。還有那個叫溫稚的小姑娘……
“爹爹,你怎麼樣了?你說說我們這才走了多久,你不是一個人好好的待在海邊嘛,怎麼會出事兒呢?”顧湛這個時候就像是找不到方向的孩童。x33xs.com
他就剩下這麼一個親人了,以前也就是因為這樣一個父親,他覺得壓力很重,可現在到了這一刻他才明白,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個父親,所以他必須得活著。
“我啊,年齡大了,早就該走了,不過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還好被村裏的人發現我了……咳咳……”老顧頭壓下喉嚨間的一口血,他努力撐著氣兒,斷斷續續的說道“那個姑娘呢,今兒早上還和你一起的那個……咳咳”
“阿湛啊。那小姑娘是個不錯的,我撐不下去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是爹沒出息,讓你也受苦了……明天走了以後,你隨便找個地兒把店買了,就是不要傷心,也不要哭,你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想到小姑娘對你可是一心一意,千萬不能辜負了人家……咳咳……噗……”
也許就是一口氣說的話太多了,老顧頭沒有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紅色的血混雜著腥味兒。落在了顧湛的衣服上。
“孩子……保重”。
最後這兩個字就像一根稻草,狠狠的砸在了顧湛的心上。
“爹!”
“爹!”
顧湛聲嘶力竭的哭喊著,他將頭埋在顧老頭兒的胸前,沒人看見他的眼淚,隻能從聲音聽出他的悲哀。
這個時候大家夥都不說話了,難得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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