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簫隻覺得額上生了一層薄汗,這小姐是拐彎抹角打聽家世麼?想要門當戶對嫁娶?
這可真是……他可沒這個打算。
隻是現下這個情況,客人是不能得罪的,尤其是有背景的官家客人。
胡九簫隻得保持禮貌的微笑:“小姐過譽了,小的家中都隻是耕地的農夫罷了,也是遭了災荒,不得已才背井離鄉逃難至此。”
袁靜姝有些失望,若是沒背景的農夫,怕是父親不會同意。
但是想到胡九簫俊朗的麵龐和得體大方的談吐,不由得又心生波瀾,上前一步偷眼看著他:“你可曾參加過科考?”
“小的就是個跑堂的粗人,哪做得來文化人的事。”胡九簫麵上的假笑都快維持不住了。
袁靜姝看起來像是還要說些什麼,胡九簫連忙先發製人打斷她:“小姐,縣府的馬車來了。”
老車夫駕著馬車,慢悠悠地從街邊駛過來,還有一段距離,胡九簫忙不迭三兩步從石獅子後出來,招招手示意。
車夫停在了門口,大庭廣眾下,袁靜姝一個姑娘家也不好意思再在眾目睽睽下和胡九簫多說什麼,隻得依依不舍地看著他,一步三回頭地被吳小芳攙扶上馬車。
放下車簾時袁小姐還回頭追尋著胡九簫的身影,他身旁的吳小芳表情也有些奇怪,看了胡九簫一眼,又像不甘又像遺憾似的。
胡九簫站在原地目送馬車離去,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暗道這人界的姑娘都這麼大膽麼?
胡九簫踏進大堂,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四周,沒看到料想中的人,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而後笑著搖了搖頭。轢攵仦說蛧
應當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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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遙偷偷看著縣老爺家的小姐,親密無比地幫胡九簫整理衣衫,兩個人湊得極近低頭說著話,又看著胡九簫送她上馬車,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
害怕被胡九簫發現,樂遙連忙後退幾步,急步小跑回了後廚。
吳師傅吆喝著要調醬汁,樂遙連忙應了聲,拿了幾個碗跑去醬料台子上,手裏在幾個油鹽醬醋的罐子裏各裝了幾勺,腦子裏卻是一遍遍想著剛剛的事。
越想心裏越難受。
小姐和胡九簫,拋去身份不談,一個俊美無儔,一個嬌俏可人,倒是男才女貌十分般配。何況他們之間看起來那麼親密。
多好啊。身家清白的官家小姐,家世好,樣貌好,人也是幹幹淨淨的,不像他……
若是胡九簫有意,那個小姐的確是個良配。不……隻怕隨便一個清白人家的女兒,都比他好得多了。
眼睛又有些酸,心裏頭好像堵了一團濕棉花,越來越悶,好像壓得他透不過氣來了。
眼前的東西都蒙了一層薄薄的水光,樂遙偷偷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眼前卻忽然暗了下來。
愣愣抬眼望去,胡九簫微微俯身,俊美的臉龐在眼前放大,眼裏似乎還帶著些疑惑:“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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