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遙惱羞成怒的威脅沒什麼威懾力,龍澤自己笑夠了,慢慢停下來:“真要是如此,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否則就是還信不過我。”
“不,不是這樣……”樂遙張開口卻不知說什麼,從心底感到一陣無力。
這分明不是他要表達的意思!
可要說的話都說完了,眼下的談話卻扭曲成了這麼一個怪異的局麵。
他說的每一句都是事實,龍澤的理解說不上哪裏有錯,可就不是他想傳遞的意思。
樂遙深深地吸氣,長長地歎出,一頭栽到桌麵上。
不能是這樣,一定要重新想想怎麼說,龍澤怎麼就不明白呢……
“你在我這裏是特別的,用不著爭風吃醋,”龍澤站起身來拍拍樂遙的腦袋,“走吧。”
“我沒有!”樂遙立刻彈起來反駁。
他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不入流的事了!龍澤怎麼能這樣想他!
“沒有就沒有,回宮。”龍澤的敷衍十分隨意,樂遙一眼就看出來了,又氣得想拍桌子了:“龍澤!”
“你走不走?”龍澤的臉色也沉下來了。
樂遙堵著一口氣瞪著對視半晌,倔強地不肯移動半分。
龍澤漸漸不耐煩了,一把將人拉起,仗著修為高,製著樂遙動彈不得,大步進了傳送陣,一陣光芒淹過,回到了東海龍宮。
龍澤甩手放開了人,樂遙一個趔趄,撞到牆麵上自己站住了,咬牙瞪著龍澤,又驚又氣:“龍澤!你怎麼……”
龍澤臉色陰沉地打斷了樂遙:“我放下政事特意去接你,你就是這樣無理取鬧?”
“我……”樂遙憤怒地瞪著他就要開口說話,龍澤卻不給他機會。
“任性自私,不分輕重,一點事理都不明了!”龍澤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甩袖離開,“政務堆積了一晚上,我還要處理,你自己待著吧。”
樂遙站在原地,茫然氣憤地看著龍澤遠去,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龍澤政務繁忙,一連幾天都沒見到人影,哪怕是晚間也不再與樂遙一起進餐了。
樂遙負氣搬到了一處偏殿,連夜間都不睡在一塊兒了。
這可是長久以來兩人頭一次分床,但龍澤卻真的一次也沒來找他,樂遙輾轉難安地忍耐了幾日,漸漸地有些惴惴不安了。
幾天過去,樂遙率先忍不住了。
清早的陽光清透明亮,樂遙卻鬱鬱寡歡,猶豫良久,還是出了門沿著宮道走去找龍澤。
這個時間龍澤肯定又去處理政事了,要怎麼找個有空的時機說話……
樂遙在心裏盤算著事情,偶然瞥見內侍領著一抹白衣的身影向禦書房走去,有些疑惑地停下了腳步。
剛剛那個人是句修樂嗎?看著那麼眼熟。
樂遙還要再上前一步看個清楚,那人已經跟著進了禦書房,消失不見了。
禦書房外侍立著執戟甲士,守衛森嚴,看來是有要事商討,樂遙隻得作罷。
事有輕重緩急,總不能在這時候打攪龍澤辦公。
雖說龍澤也早早下令龍宮每個地方對樂遙都是隨時開放的,任何時候要找他都不得阻攔,但樂遙也知道把握分寸。
人家商討正事呢,他突然進去打擾像什麼話?那些大臣又會怎麼看他怎麼看龍澤?
龍澤寵愛他,他也不能仗著這份寵愛肆意妄為給龍澤添麻煩。
麵子是人給的,也是自己維護的。
而且……上次吵了一架之後,樂遙暫時也想不出來要怎麼麵對龍澤。
樂遙懂事,當即轉了腳步,心裏卻未嚐不是有些失落。
說起來,龍澤登基為王之後,政事繁忙,每日見麵的時間都少了。
在別莊之中尚能日夜相對,一同修煉一塊批文,情濃之時甚至抱著他貼身戲昵指點批複公文,然在東海卻是國事嚴肅,不敢時時打擾。
何況因為句修樂,他們還在別莊中大吵一架,冷戰了好幾日……龍澤是個極其自傲的人,向來不會對人低頭。樂遙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又怎麼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