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澤回來了。
龍澤不願見他。
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是從他病倒,就不要這個沒用的爐鼎了嗎?
郊外荒蕪,雜草叢生,遠處偶爾可見逃亡的百姓拖家帶口遠行,成為一個看不清的黑點消失在遠方。
天色晴朗,日光明晃晃地照著荒野,風過草傾,花葉搖曳。
樂遙努力睜大眼睛,不停吸著氣。
連日來,先是自己病倒,四處求醫,又是母親病重,無人肯救。
還有龍澤,龍澤……
人情冷暖,人心善惡,哪怕自幼就知道了,此刻還是忍不住的心酸。
“不哭,我才不會哭。”樂遙努力抑製情緒,抹去眼角的水汽。
穿行在小路中,花草枝葉拂過衣角,白樂遙喃喃自語:“不值得,不要哭……”
袖子越來越濕,眼角擦得發紅生痛,沒注意腳下一塊石頭攔住去路,樂遙撲倒在地,摔得滿身泥土枯葉。
爬起來拍拍衣服,魔怔般喃喃重複:“不要哭……不……”
喉頭哽了一下,樂遙忽然停下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聲哀痛淒涼,淒厲絕望,像是要把這麼多天的勞累、痛苦和迷茫無措統統發泄出來。
樂遙哭得昏天黑地,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忽然間有一隻溫暖的大手摸上了他的腦袋,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小狐狸,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樂遙淚眼朦朧地抬頭望去,熟悉的金紋黑袍映入眼簾,他抬起頭,雙眸水意盈盈,帶著鼻音抽抽噎噎地喊道:“風、風大哥?”
喂水助母親吞下丹藥,按照風宣的指點從背後輸入靈力引導藥性發揮。
整整兩個時辰緊繃著神經,靈力幾近枯竭,最後還是風宣輸入靈力助他一臂之力。
抱著母親的肩膀躺下蓋好被子,白鈴兒緊蹙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了,高得不正常的熱度也退下去了,呼吸平穩,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睡著。
雖然累極了,但樂遙還是發自內心地笑了,身心前所未有地放鬆下來。
“現在隻是勞累過度昏睡休息,等醒來就沒事了,”風宣抓住身形不穩白樂遙,扶著他從床上下來,“小心些。”
樂遙卻掙開風宣的手,直接跪在他麵前。
“你這是做什麼?快點起來!”風宣急忙去拉他。
樂遙執拗地不肯起來,結結實實地給風宣磕了三個響頭。
“風大哥,您是我娘的救命恩人,從今往後有任何差遣,樂遙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樂遙神情鄭重,語氣真摯。
風宣哭笑不得,無奈地扶起他:“你呀……”
抬手幫樂遙擦去額上的灰塵,風宣語帶無奈:“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又不是圖你什麼……怎麼這麼用力,額頭都腫了。”
小狐狸仰起頭,眼裏帶著許久不見的笑意:“做人要知恩圖報,風大哥,我一定要報答你的。”
樂遙仰著頭,臉上還隱隱帶著淚痕,隻是此刻笑意明媚,水眸中似有細碎星光,熠熠生輝。
風宣一怔,旋即垂眸笑道:“那你可要勤加修煉,這樣才能幫上我。”
“好!”樂遙歡快地答道。
“風大哥是在哪一派修煉?”樂遙問道。
風宣想了想,道:“我如今在天界二殿下的手下做事,修煉一途也多得其指點。”
“風大哥已入仙途?”樂遙有些吃驚,旋即釋然笑道,“能有這般神通,定是仙人無疑!”
言語間竟比風宣還要自豪,若是狐身,指不定連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風宣好笑地搖搖頭,勾起指節在他鼻間一刮:“嘴真甜。不過我隻是暫為仙吏,算不得仙人。”
“成仙算得了什麼?我的目標,從來就是更高的位置!”極負傲氣地說出這句話,風宣周身氣勢陡然張揚,鋒銳的眉目盡顯勃勃英氣,豐神俊朗,華貴無雙,看得樂遙有一瞬癡愣。
“風大哥肯定能心想事成的!”樂遙回過神來,大力吹捧。
“你這小狐狸呀。”風宣點點他的額頭,笑著說不出話了。
風宣看看天色,從樂遙手中抽出袖子:“我來青沙為處理一事,不想又意外遇見了你,耽擱了不少時間,如今該走了。”
樂遙依依不舍地挽留:“風大哥不多留一會兒嗎?”
風宣笑道:“我是告了假下凡的,再不回去要被斥責的。樂遙,我幫你也不過是順手為之,你不必當成恩情太記在心上。若真想報答,不如好好修煉,來日飛升仙界,就可與我相見。”
“我會的。”樂遙用力點頭。
風宣又摸了摸小狐狸毛絨絨的腦袋,禦劍騰空,很快就化為流光消失在天際。
樂遙站在院中,一直望著風宣離去的身影,佇立凝望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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