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歸途(2 / 2)

樂遙一愣,下意識地就想拒絕:“不麻煩風大哥了。”

風宣已經解下佩劍懸於半空,被拒絕了也不惱,溫和地笑道:“早些到家,伯母也好早些休息。”

雖然不想麻煩別人,但關涉到母親,樂遙還是猶豫了,白鈴兒剛想開口婉拒,樂遙已經答應了:“那就麻煩風大哥了。”

風宣一笑,擲出佩劍,等樂遙扶著母親坐穩了,自己一步踏上,佩劍穩穩當當地升空,禦風而行。

照顧白鈴兒體弱,風宣特意捏訣開了個小護罩擋風。

樂遙感激地道謝:“多謝風大哥。”

三十裏的路程,禦劍不到一刻鍾就到了。

風宣穩穩地停在三井巷破落的院子裏,得虧是地處偏僻禦劍速度又快,沒引起附近人的注意。

樂遙扶著母親下來,再三感謝,猶豫了一下,開口邀請:“風大哥進來喝杯茶吧。”

隻是這低矮的茅屋看起來又破又舊,幾日無人居住打掃,院牆裂隙上竟生了野草,幾給人蕭瑟之感,實在不是招待人的好地方。

樂遙說出邀請的話之後,自己也是慚愧得不行。

目光不著痕跡地在院中轉了一圈,風宣握著劍柄笑了笑:“非是我有意推辭,隻是我來青沙邑有要事處理,恐怕耽擱了……不如改日再來拜訪?”

樂遙私下裏鬆了口氣,忙道:“那就不打擾風大哥了,您快去忙吧,改日樂遙再登門致謝。”

風宣頷首示意,踩上劍身,霎時間化為一道流光遠去了。

樂遙扶著母親進屋,眼見院落荒蕪,推開屋門,在長長的“咯吱——”聲中,落下塵土來,屋中家具少了許多,又恢複了初到時的家徒四壁,四處都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寂靜冷清。

樂遙安置母親在裏間睡下了,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步走到僅剩的一張桌邊,無力地坐下。

為了治他的“瘟疫”,白鈴兒四處請大夫,不僅掏空了這幾年的積蓄,連家具首飾都當掉了,僅有的錢財都丟在了大巫那裏,現下真可謂是身無分文了。

雖說他得的不是瘟疫,但西北疫情還是緊跟著傳到了青沙邑,在他昏迷後不久,城北的商販先有人病倒了,病情慢慢往城南傳開。

當地百姓惶恐不安,富有之家已經拖家帶口地逃亡,平頭百姓也是蠢蠢欲動,城守還未等到朝廷的批複,但離封城阻斷似乎也不遠了。

到時候被困在瘟疫橫行的城裏,除了有陣法自保的東海別莊,其餘人隻能活活等死。為生存計,隻能盡快收拾細軟逃往別處了。

想到東海別莊,樂遙心中隱隱一痛。這些天他最不願想不願去麵對的事,終究還是逃不開。

樂遙咬牙起身,收拾雜亂的屋子,試圖以此轉移注意。

那一日他雖然意識不清,但還是能聽到別莊眾人的話。

蔡管事絕情袖手旁觀,樂遙雖然難過,但冷靜下來不是不能理解。

那時他被診斷為染了瘟疫藥石無救,若是放進別莊,整個莊子的人都會有感染的風險。主人不在,蔡遠身為大管事,有義務保護眾人的安全。

隻是那些下人說的話,樂遙聽得不能不心寒。

“爐鼎”、“以色事人”之類的話,可能是嫉妒使然口不擇言的汙蔑,但大巫卻說他是修煉出的問題,就不由得他不多想。

大巫的話雖然聽不完全懂,但懵懵懂懂的可以知道是與修煉和他的血脈有關,若是龍澤是為了他的春神血脈與他修煉,豈不就是將他作為爐鼎?

修士皆知修煉當循序漸進,他二人進階如此之快,真的沒有副作用嗎?他此次突然病倒不就是幾年修煉積累下的弊病爆發?

如此,龍澤知道這樣修煉有害嗎?龍澤有事嗎?

木盆裏的清水被抹布揉皺,碎了樂遙清瘦的倒影。

龍澤他,到底將他當作什麼呢?

日落月升,暖黃的光影漸漸傾斜、溜走,湮滅在黑暗中,連著帶走了光明和熱度。沉沉的夜色籠罩了破敗的茅屋,樂遙呆坐在桌邊,在黑暗中枯想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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