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裏燭火深深，恍惚間便要帶了戾氣席卷掉張寶夢麵上的嘲諷。
衛昭在張寶夢麵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她從腰間徐徐掏出了一把匕首，漫不經心的在手中把玩著。
她唇角挑著笑，纖長白皙的手指慢慢撫過閃著寒光的刀鋒。
語氣中帶著嘲弄：“本宮成親加喪夫多年，京中的人倒是忘記了本宮的脾氣了。”
她的桃花眼眸眯在一起，像是在笑，偏生的冒了寒光。
張寶夢麵上的嘲諷瞬間一僵。
“本宮母後告訴過本宮一句話，說本宮可以處事溫和，也可以適當的小懲大誡，但有的人若是犯了你的底線，那該殺就殺。”
她說的緩慢，可字字清晰。
張寶夢感覺每一個字都被強行灌入了她的耳中，她的背上忍不住冒出來了絲絲冷汗。x33xs.com
看向衛昭的目光中也有了些許害怕，但她語氣故作逞強：“衛昭，你嚇不到我。”
衛昭沒說話，她隻是看著刀一句一句的陳述道：“本宮少時差點被人拐賣，是林芝玉將本宮找回來的。此事本宮的父皇母後將事情的後果吩咐給了本宮，讓本宮自己去辦。
劫持本宮的一夥人一共兩男三女，還有一個隻大本宮三歲的少年。
那少年在本宮麵前痛哭流涕，說他的人生剛剛開啟，不想就此死去，讓本宮給他一個機會。
你猜，本宮有沒有給他機會？”
張寶夢聽得一時愣住，忍不住問道：“給了嗎？”
衛昭看向她，桃花眸子愉悅道：“自然沒給。”
她說完這話，看著張寶夢怔愣的神色，幽幽道：“那是本宮第一次殺人。”
張寶夢渾身一怔，不明所以。
“因為他在本宮麵前侵犯了一個姑娘，如果不是林丞相來的早，如果不是本宮當時尚且年幼，那麼當時的便是本宮。”
“張寶夢，對於這個少年而言，他觸犯了本宮的底線。小小年紀拐賣女子孩童可以說是被成年人脅迫，如果沒有那件事本宮說不定會給他一個機會，可他偏偏管不住自己，本宮又為何要留著他性命呢？
這種人，隻有死了，才是對眾人好的。”
她說完這件事，眼中神色瞬間冷了下來：“而你，張寶夢，對孩子下手，還不是看著孩子好欺辱嗎？你但凡小心籌謀對本宮下手，本宮尚且還能高看你一分。然而你偏偏想走一條傷害孩子最輕鬆的路。”
她一字一句的冷聲道：“果真是又蠢又壞。”
張寶夢滿眼怨恨的看著衛昭：“你怎麼不去怪你的身邊人呢？若不是他殺了我心愛之人，我又怎麼能想到去傷害他的孩子呢？”
衛昭起身，慢慢上前，她用泛著寒意的刀刃抬起來了張寶夢的雙眼，有些疑惑的問：“你有證據是他殺的人嗎？”
真正的想死和死亡逼近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刀刃入肉的刺痛傳來時，張寶夢忽而慌了神，她顫聲道：“衛昭，他都用著孟公子的身份回來了，孟公子這麼多年沒有去尋我，除了慘遭毒手還能有什麼？”
血，順著她的脖頸滑了下來。
張寶夢失聲尖叫，她嚇得語無倫次：“衛昭，你不得好死！衛昭你憑什麼相信他！衛昭你今日裏若是殺了我，改日裏虞長臨也會殺了你！”
衛昭握著匕首的手猛的一頓，她看著張寶夢笑了笑：“這事，你做不了他的決定。就算有朝一日，他若真的要殺我，他也得先死在本宮手裏。”
她這話隻是隨口一說，實則是為了刺一刺張寶夢。
但沒想到張寶夢神色一怔，有些茫然道：“你忍心殺他嗎？”
“他若忍心殺我，我必然忍心殺他。”
“可你不是喜歡他嗎？”
衛昭聞言，訝然的看著她：“我喜歡他是真的，可本宮更愛我自己。他若傷我，又怎麼配得到本宮的愛呢？”
這句話把張寶夢問得一愣。
衛昭看著她笑了：“天真。”她收回刀子，拿在手中把玩著，笑問：“你把幕後人說出來，本宮饒你一命如何？”
這句話是為了詐一詐張寶夢，隻是張寶夢聽到這話的時候，眉目間又冷凝了起來，她看著衛昭陰陽怪氣的嘲諷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般惡毒嗎？”
她五官一動，古怪一笑：“我是斷斷不會傷害我的意中人的，你想知道，我偏不要你知道。”
她說完，腦海中全都是衛言的話，你喜歡孟安？沒關係。日後朕會把你送到孟安的墳墓裏合葬。
她眼中帶了笑，忽然起身往前一撞，潔白的脖頸瞬間撞到了衛昭手中的匕首上。
她心滿意足，孟公子，你沒來找我，我要去找你了。
衛昭神色一動，掩下眸中神態，語氣淡淡道：“送到張家去吧。”
雖然張寶夢沒說幕後人，但從她的話語中能判斷出來，確實有幕後人的存在。
那麼是衛國天子還是梁國那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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