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撫遠目光錯愕，不明白衛言的意思。
衛言幽幽道：“南邊的水或許是抵不住了。”
他看著江撫遠，眸光深深。
江撫遠在這目光中身形一頓，他目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怔怔的看著座上的天子。
天子冷眸俊眉，麵上透出一股嘲諷之色。
再也不是幼年時溫軟和善的模樣了。
江撫遠不敢在看，他垂頭：“聖上還有機會救嗎？”
或許是抵不住了，但聖上是不是有機會抵得住？
衛言明白他的意思，可他眉眼中流轉的卻是江撫遠看不明白的精明。
衛言道：“為什麼要救？這是朕的一個機會。”
“可聖上如今已經為天子，衛國子民便都是你的子民，就算聖上不想做皇帝了，也不該如此。”
“撫遠，這不是朕的錯。朕年年撥款讓人修堤壩，但有人沒修，把錢財全都裝進了自己的懷裏，怎麼能算朕的錯呢？”他這麼問著，從高座之上下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江撫遠的麵前。
他微微垂眸看著江撫遠的眸子：“撫遠是覺得朕做錯了嗎？”
江撫遠在這眸子裏身體微顫：“聖上有自己的考量，但撫遠想知道這是聖上什麼機會？”
他還是好奇，不管南邊百姓，究竟會給天子帶來什麼樣的機會。
衛言也沒打算瞞他：“朕想賭一把，賭三國若起戰亂，虞長臨會挺身而出。”x33xs.com
江撫遠目光微怔，天子沒有開玩笑，天子說的是真的。
隻聽衛言繼續道：“朕還想借此機會，讓三國換一個局麵。左右朕也不想做這個皇帝了，便賭一把朕能不能改變三國的局麵。”
江撫遠驚的抬起頭來，喃喃道：“可若是這樣，聖上你是拿著身家性命去賭啊。”
衛言哈哈一笑：“撫遠，你信朕嗎？”
“屬下信聖上，可日後若是長公主殿下知道了此事該怎麼辦？”
衛言笑得近乎殘忍：“阿姐雖負朕，可阿姐在朕的心中還是極其重要的。你把送信之人抹殺掉，然後栽贓到吞了堤壩銀錢的龐大人身上。”
他拍了拍龍袍一角，悠悠往外走去：“本就是他犯得事，那便讓他擔著後果吧。”
“撫遠遵命。”
…
孟安回府的時候，衛昭已經從陳府回來了。
衛昭剛抬頭去看他，孟安便捂著額頭走了過來：“殿下，殿下。”
衛昭拿著杯子的手微微一僵，她似乎已經有預感孟安的下一句話了。
果不其然，孟安已經露出了鐵青的額頭，委委屈屈道：“殿下，傅雲川他偷襲我。你瞧瞧我這額頭，可疼了。”
衛昭麵不改色，她伸出一隻手去觸碰孟安的額頭，手指下額頭溫涼，能摸到皮膚下骨頭的肌理。
她手指一顫，忽然不敢觸碰。
這人想必是吃了很多苦，才變成如今孟安的模樣。
孟安的身形比他做虞長臨那會瘦太多了。
孟安卻好像沒察覺出衛昭的情緒，用臉湊近了衛昭的，在衛昭愣神的時候，他一口親到了衛昭的麵上，笑嘻嘻道：“好了，我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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