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言一進禦書房，便聽到了康源帝淩厲的曆嗬聲：“跪下！”
衛言聞言，一語不發的直接跪在了冰冷的地麵上。33小說網
康源帝踱步來到他的身邊，垂眸看他：“朕告訴過你什麼你還記得嗎？”
衛言沉默。
康源帝厲聲嗬斥：“說話！朕告訴過你什麼！”
禦書房內僅有康源帝與他父子二人，四周冷寂，衛言覺得冷氣直接從地麵上鑽進了骨頭裏，他動了動唇，然後伏地叩首，一下，兩下，三下。
一聲聲，都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他抬頭，額上瞬間一片烏青，仔細去瞧，似乎還能瞧到烏青表皮下麵森森的血印，彙聚到一起，化不開。
他張嘴，將康源帝從前對自己說過的話一句句的道出：“兒臣記得。父皇對兒臣說，衛言，你要記得你的身份，你是當今天子定下來的未來天子，並且，你要明白，朕可以再有其他兒子，可朕此生隻能有一個皇後。”
康源帝麵色緩和了，他彎腰低頭溫和問：“還有呢？”
衛言平靜敘述：“淑妃不過一宮女，朕讓她誕下皇子已經是她的福氣了。你雖是她生的，但你生下來之後大多數都被皇後養著。朕要你這個皇子，不過是讓你登基後護著她們母女平安，而不是讓你有逾矩之舉的。”
衛言說到這，話語突然頓住：“可是父皇，你既然一開始就決定了我不能娶她，為何還要引誘我去喜歡她？”
康源帝身形頓住，他看著他幽幽道：“你與她並無血緣，能讓你甘心護著她的，除了感情，朕想不到還有什麼比少年人的愛更真摯的了。”
“但是，父皇，少年人的愛是會變得，青年中年可能還會愛上別人。”衛言說完，眸光直直望進康源帝的眼睛裏。
康源帝彎腰，聲音溫和：“言兒，你覺得你現在還會變嗎？皇後冷待你時，你去找她，宮人欺負你時，她去幫你報複回來。深夜打雷之時，你借著年幼，偷偷爬到她的床榻，讓她哄你。”
他慈祥的眉眼微微彎了彎：“朕雖然告訴了你她不是你的親阿姐，可接下來的事情，你不是一步步邁進去了嗎？怎麼能說是朕引誘的？皇後冷待你，你可以來找朕，宮人欺負你，你也可以來找朕，深夜打雷，你能找的，又豈止她一個？”
衛言身子發顫，他想說可是沒有父皇的授意，宮人豈敢欺辱他？他想說，如果不是父皇讓他親眼瞧見他的母妃在打雷天被自己的父皇親手殺死，他又怎麼會對打雷如此畏懼？
可他說不出來，隻是身子顫抖嗓音嘶啞道：“可是父皇，我才是您的親生子。”
康源帝臉色一變：“閉嘴，隻有朕的皇後生的孩子才配得到朕的寵愛。”
“可兒子若是娶她，一樣可以給昭昭寵愛。”衛言沙啞出聲。
這時候，康源帝再也沒了原來的溫和麵色，赤紅著雙眼道：“衛言，你別忘了，衛昭不光是朕的皇後的女兒，還是那個人的女兒，那個人的女兒她配母儀天下嗎？配入我皇室之門嗎？”
康源帝雙眸空洞失神喃喃：“朕為了皇後的名節，答應皇後讓衛昭這輩子安安穩穩的做個公主已經是朕的仁慈了。”
他說完，拍拍衛言的肩膀：“別忤逆朕，不然朕會讓你以後的皇位都坐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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