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略帶著感歎的語氣,美國人道:“別看我現在這樣,我當初可是參加過愛爾納突擊比賽的哦。”
林鬱猛的抬起頭來。愛爾納突擊比賽,被譽為是國際上強度最大最艱苦的偵察兵比賽,雖然因為沒親身參加過不知道事實是否真的如此,但卻是一個據說隻有最好的特種兵才能參加的比賽。
美國人見林鬱感興趣的抬頭,高興起來,一臉“怎麼樣,你想聽我說話了吧”的表情。
“知道嗎?我當初也是很厲害的哦。是呀……當初……”突然的陰鬱了一下,美國人又繼續道:“我說眼神跟你很像的那家夥,就是我在比賽中認識的,他也是中國人哦。當時看起來也跟你差不多大,”說到此,他又頓了一下,轉而疑惑地嘀咕,“不過你們中國人到底都是幾歲開始參軍的啊?為什麼都能讓未成年的小孩子來參加這種比賽呢?”
林鬱挑眉,“我21了。”
美國人楞了一下,隨即大叫,“不可能!你有21?啊……那難道當初那小子其實也成年了?什麼嘛,太奸詐了,害我還一直以為他是小孩子,最初都沒跟他動真格的!這簡直就是在詐騙嘛。太可惡了。”
林鬱十分無語的看著這位美國高官在他麵前又是擊掌又是跺腳,低下頭,因為被纏得有些煩,他十分惡毒的多話道:“最初沒動真格的,就是後來動了吧。能讓你印象深刻當然就是因為動真格的也輸了,輸給成年人總被輸給小孩子好吧,有什麼好抱怨的?”
美國人果然被堵得半天沒說話,歎息了一會兒,他轉過身,要離開。
林鬱抬頭,叫住他,“你說的那人,很厲害?”
美國人恍惚的想了一下,微笑回應,“很厲害!”
頓了一下,帶點報複的惡意,他咧嘴笑道:“比你還厲害!你比不過他。”
林鬱問:“他叫什麼?”
美國人想了一下,用實在不甚標準的發音吐出兩個字來,“程緒。他的名字是程緒。”
林鬱楞了一下,低頭,輕輕的哼了一聲。
一襲拳風迎麵襲來,林鬱從刹那的閃神中回過來,躲開徐曼的拳頭。
林鬱已經決定,不論是誰也好,不論是在什麼方麵,都要一一超越。先從利刃的內部開始。莫北在體能方麵,徐曼在格鬥方麵,以及艾征在射擊方麵,都是隊內公認最強的存在。至於程緒……
除了算計人和逞英雄,林鬱從未覺得程緒在什麼方麵很強。但既然那個美國人會對程緒有那麼高的評價,那林鬱也將程緒放在了必須超越的名單內。
隻不過,以格鬥來說,是先打敗程緒呢,還是先打敗徐曼,他還沒有確定。
徐曼的格鬥,並不局於章法,卻又緊緊的抓住了格鬥的精髓:快、狠、準。每一個動作,都沒有絲毫多餘,甚至不僅充滿力量,而且他身體的柔韌程度,也是一般人很難比得上的。
林鬱更多的,是抱著評估的心態,暗暗的觀察著徐曼的一舉一動。
他知道,雖然他以打敗徐曼為目標,但現在的他,卻還不是徐曼的對手。
他現在要觀察的,隻是徐曼到底高出他多少而已。
腿上被踹了一下,徐曼趁著林鬱沒有站穩,一把抓過他的胳膊,翻身將他摔倒在地。
周圍爆出一聲聲叫好。
徐曼的膝蓋頂在林鬱身上,氣息不穩的咧嘴笑道:“怎麼樣?服不服?”
林鬱同樣不停的喘氣,跟徐曼打上一次,比跟其他人打上好幾次都要消耗體力。
就著徐曼的拉扯站起來,林鬱抹了把臉,不得不承認,徐曼在格鬥方麵的才能,的確是一時很難壓倒。他最後還是決定先打敗程緒,由低到高,循序漸進。
訓練結束,林鬱洗過了澡,往回走。
正遇上程緒一手撐在後腰上,搖晃著脖子往他這邊走過來。
林鬱停下。
美國人在離開前,神色複雜的道:“老了呀……愛爾納突擊比賽結束後,我就從一線退下來了。這些年雖然軍銜是越來越高,可真再也不能像你們一樣了……我想程緒應該跟我差不多吧。既然他當年也不是未成年……這麼些年,他也應該跟我一樣,退下來了吧?”
美國人說完,看著林鬱,好像很希望後者能夠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複。
林鬱沒說話,他突然覺得,這個人來找他說話,也許是因為他觸動了他對於自己當年的回憶,隻是英雄老矣,除了感歎,似乎也很希望當年的人都已同他一樣,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平衡。
林鬱看著以懶散的步伐走過來的程緒,他沒有退,他還在一線,可林鬱卻看不出來程緒身上到底曾經有過什麼東西能夠讓人一記多年。
那個美國人說他像當年的程緒,他不知道當年的程緒是什麼樣子的,他隻知道,此刻在他眼前的程緒,是他必須超越的目標之一。
“你老了,隊長?”視線集中在程緒扶在脖子上的手上,林鬱挑釁的道。
程緒一愣,“什麼跟什麼?你趴在桌子上寫一天的材料試試?”
又敲了敲背,程緒繞過林鬱繼續往澡堂走。
林鬱在他背後問:“要不要跟我打一架,隊長?”
程緒停下來,轉過身,笑道:“輸了你給我搓背?”
“嗯。”林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