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昭正走在蜀地一座小城的路上,他著一身煙籠灰的長衫,銀色的長發用玉簪豎起,露出一副好顏色,臉上含著淺笑,顯然心情非常悠閑舒暢。
這是他自離開封神殷商之後,係統再次為他申請的度假世界,甚至為了避免不必要因緣糾葛,譚昭如今仍舊用著比幹的身體。
換句話說,此時此刻的譚某人,依舊沒有心。
係統:宿主,比幹畢竟是凡人之軀,即便有你靈魂力量的淬煉,也就隻能經曆這一次空間穿越而已。
[明白明白,唐時的蜀地啊,我終於可以吃上一頓好席宴了。]
他以前覺得秦朝的飲食已經夠粗獷了,後來去了殷商,他才明白“一山更有一山高”,即便他後來入了金仙境界已經不用恰飯,但有美食吃,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這是他來到這座城池的第三日,差不多已經將這座城所有的飯店都光臨了個遍,連巷子裏的蒼蠅館子都沒落下,可以說是將美食探店做到了極致。
[說起來,我的法力為什麼不好使了?]
係統:……你想毀了這個世界嗎?
譚昭夾著個香菇肉丸,終於意識過來:小世界?
[沒錯,而且還是比較稚嫩的小世界,此時是公元741年,請宿主自行摸索。]
譚昭記性好,立刻意識到此時是唐玄宗時期,也就是盛唐啊,哎呀他就喜歡這種太平盛世,於是他心情就更好了,又加了三個菜。
他想得開,大世界雖然能飛天遁地,但他本來就是人,小世界也不差啊,不僅安穩,還低危,他還有劍,不是什麼大問題。
從這家叫做溪水樓的酒樓出來,天色已經擦黑了,譚昭走在路上,盤算著自己度假的一二三四五條計劃,現在是初夏,蜀中炎熱,要不往北走?
但他其實蠻想去江南逛逛的,不拘揚州還是西子湖畔,隻可惜春日已經過去了,要想看春日裏的江南煙雨,隻能等明年了。
想著想著,他就做下了明日離開這裏的打算。
今夜的天,格外得黑。
天空中一顆星子都沒有,殘月被厚厚的雲層擋著,偶爾能透出一絲血色來,空氣裏有著濃重的水汽,恐怕不久就要有一場大雨。譚昭行至無人處,抬頭看了看墨色的天空,皺了皺眉,隨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將他吸引了過去。
雖不能用靈力,但譚昭本就是一個出色的劍客,他當初練劍,就是因為不能修煉內功心法。再者說長生訣他修煉多年,又有小可愛邪帝舍利阿曜的積攢,譚某人完全不在怕的。
他足尖輕點,片刻後就落在了一家高門大院的屋脊上。
譚昭認得這家人家,應該說在這座城池裏,莫家堡本就非常有名,房子造得大又亮,當家主母又是天府錢莊的千金,據說還是武林世家,在本地很有名聲。
譚某人作為外地人,曾經路過莫家堡,當然那時他對江湖勢力並不感興趣,所謂認得,也僅僅是知道有這麼一戶人家而已。
而今,他站在莫家堡最高的屋脊上,一聲悶雷響過天空,隨後不過片刻的時間,大雨迅猛而至。
譚昭沒帶傘,但好在他是個體麵人,奢侈地用著內力隔絕了大雨。
就在大雨落下的刹那,從屋裏奔出了一個提劍的婦人,她身上帶著血腥味,臉上既悲又痛,但她腳下的步子卻不慢。
但她不慢,追她的人卻比她更快。
雖然雨很大,但譚昭還是看清楚,追這美婦的,竟是個五六歲的孩子,但這顯然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
他身量瘦削,卻是滿身皮膚皆黑,特別是裸露在外的背部和左臂,全部被紫黑所蔓延,至胸口,有個奇怪的印記。
這是毒,譚昭斷定道。
而此時此刻,這孩子就像個野獸一般撲向婦人,婦人不願以劍抵擋,故而身上又添了新傷,而就在小孩的利爪伸向婦人的喉間時,婦人忽而高喊:“我的雨兒啊!”
隻可惜孩子毫無所動,甚至去勢不減直取婦人要害。
雨水衝刷,譚昭仍能聞到遮掩不住的血腥味,那是從屋子裏麵飄出來的,有人死了。
誰殺的?
譚昭望向庭院裏幾已入魔的黑小孩,片刻後,他身形一動,伸手握住了即將要掐斷婦人喉嚨的那隻小黑手。
美婦驟然解脫,立刻嘔出一口鮮血,她既驚且喜,剛要說我兒身體特殊,尋常人碰之便會受傷,抬頭就瞧見大雨落下來,此人卻不沾一絲。
混江湖的,沒點兒眼力勁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美婦立刻明白,她遇上了絕頂高手!
“多謝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