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晃,便是十幾日過去,眼見著二十五日已經過去了一半,但玉溪卻再未與幾人聯絡。不提玉溪,就連玉龍都不曾出現在方泠芷的夢中。幾人也曾在子時去青竹林中央的空地碰碰運氣,但是卻連一隻孔雀都未出現過,隻是白日的時候,那些孔雀倒是與幾人有了些情誼,都敢立在肩膀上啄著胸口竹筐裏那些新鮮的蘑菇。
這種情形下,方泠芷也隻能咬著黃連做小曲——苦中作樂,白日裏和其餘六人邊吸引孔雀邊玩著,看起來倒也挺快樂,了無心事的樣子。雖然心裏有這檔子事一直放不下,但能否找到朱雀,的確不是他們幾個可以左右的,這怪不得任何人,他們除了等待,別無他法。不得不承認的是,她這樂觀的性子還真是遇到雲宿之後才有的。
方清秋卻是最見不得方泠芷開心的,尤其是和她所認定的棋子烏雅一起融融恰恰嘻嘻哈哈。所有人之中,隻有她最不開心、最不快樂,為什麼?為什麼她就不能給自己找點樂子?方清秋愈這般想著,愈是揚起了嘴角,看來,那個計劃是時候執行一下了,日子過得太平靜,總歸是不好的。
午膳過後,眾人循例都是要休息的。王明亮特意將自己的屋子讓出來給烏雅,而他便和村長老爹擠在一個屋子裏將就一中午。這一日,方清秋見各自回屋,特意等時候差不多了,到了烏雅這邊,輕叩房門。烏雅本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忽然聽到房門作響,疑惑開門的時候,見是方清秋,忙笑著將她迎了進來。
還不待方清秋坐穩屁股,烏雅立即像連珠炮似的開問了,“姑娘,這幾日賀哥哥對我若即若離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因為擔心這事,一直睡不安穩,做夢都是噩夢。可是又記著姑娘曾經說過,要我到時候一切聽姑娘的,便隻好一直隱忍著……”
見烏雅眼中有了淚意,方清秋忙執起了她的手,道,“烏雅姑娘,切莫著急。師弟這幾日性子冷淡,皆因為尋神鳥之王未果才會如此。這不,今日我便來尋你了麼。”
“姑娘可是有什麼好辦法讓賀哥哥重新和以前那般對我?”一說到雷賀的問題,烏雅所有的睡意都被驅趕走,瞪大美麗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方清秋看。
這純真和信任的眼神讓方清秋有了一瞬間的不忍,但很快,這種感情被複仇所淹沒,她揚起嘴角笑笑,遞給烏雅一包黃顏色的藥粉,見烏雅不明所以的望著自己,便開口道,“這是瑤栗花粉,瑤栗花是愛情之花,喝過瑤栗花粉泡的水,他就會心甘情願的與你……生米煮成熟飯了。”
烏雅連忙將花粉收起,臉紅紅的,像個熟透了的番茄。她低垂著頭,想著今晚自己的童貞就要獻給最愛的男子,其中有了三分甜蜜和七分害羞,“那麼,一切都聽姑娘所說了。”
方清秋笑笑,心中卻滿是冷意,自己的確沒找錯人,這彩雲之南的姑娘們是可以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勇敢放棄任何事情的,包括獻出女子最寶貴的貞操,她抓住了這一點,才有辦法幫雷賀“圓夢”,這個劑量的瑤栗花粉,足夠讓雷賀雲裏霧裏,被自身所迷惑了。方清秋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不顧烏雅的再三挽留,起身離去。
下午幾人倒沒有很勞累,所以用晚膳的時候特別精神,在烏雅的鼓動下,王明亮讓村長老爹拿出珍藏幾十年的女兒紅,與眾人準備喝個痛快。擺碗筷的時候,烏雅特別在雷賀特定座位席前的大酒盅裏,將那藥粉灑入,並且以酒滿之,酒才一入酒盅裏,那瑤栗花粉就瞬間溶解,使酒盅看起來與其他無異。烏雅臉紅著笑笑,定定抱著女兒紅的大酒壇。方清秋一直在不遠處望著烏雅的行為,斜斜的揚起嘴角。
才一開席,其他人還沒說上什麼話,烏雅就先端起自己的酒盅,站著對眾人道,“今天既然大家都開心,我烏雅就帶頭喝一個,希望幾位貴客能夠早日尋到神鳥之王!”
語畢,烏雅先幹為敬。方泠芷幾個也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並且將酒盅倒過來,以示幹淨。烏雅既然目的達到,自然非常開心的立即黏在雷賀身邊吃吃喝喝。雷賀卻在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過後,開始出現頭暈目眩的狀況,他雖然不知怎麼了,卻也沒什麼心情繼續用膳,隻向幾人辭行回去休息。
烏雅立即起身攙扶,並且對方清秋點頭示意,都快笑成一朵花。雷賀卻再三推辭,說不必勞動烏雅。方泠芷見雷賀似乎搞不定烏雅,又念起烏雅既然如此都是因為當初自己所致,一時間義氣行事,起身到雷賀另一旁道,“不必烏雅姑娘辛勞,我帶他回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