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由遠到近的腳步聲從外側傳來。
房門被打開,門口站著幾個身著黑色西裝的人。
與原來的那些工作人員不同,這些人看上去要更加的冷酷,表情冷漠之餘,每個人的眼中都蘊藏著銳利的光亮。
“紀晨?”
為首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高個壯漢,一頭黑色的短發,聲音渾厚透亮。
他上前對著手中的資料核對了紀晨的身份,隨後抬了抬手,身後的兩個人便上來給紀晨戴上了手銬。
沿著走廊出來,紀晨敏銳的覺察到了周邊的變化,那些原本負責看守他的工作人員全部退在一邊。
包括先前那個不可一世的祝隊長,對方原本在向這邊張望,但見壯漢的視線看過去,立馬低下了頭。
這些人的來路絕不簡單。
紀晨邊走邊思忖著,隻是目前無法確定的是這幾個人的成份。
如果這些人也是屬於劉必昌那一方的,那這次將他帶出去估計就是打算動手了。
可這樣一來反倒是說不通了,帝凰背後的那些人針對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想借由他這個點發散,達到摧毀彩蝶以及扳倒巨石的目的。
如果是殺人滅口,事發那晚是最好的選擇,何必等到現在。
來到門口,兩輛黑色的轎車正停在台階下,車門被打開,後排還坐著一個相同穿搭的人員,這人對著嘴角的話筒說了幾句,隨後拿出了一塊遮擋布。
於是被蒙上眼睛的紀晨上了車,兩個人坐在他的一左一右,轎車的引擎發動,很快便行駛了出去。
等到兩輛車走了大概十幾分鍾,劉必昌本人的座駕才抵達這裏。
搖下車窗,那位祝隊長立刻上去詳細說明了狀況,劉必昌的臉色難看極了,轉頭對著司機道:“走。”
得到消息的他立刻過來了,但還是來晚了一步。
實際上劉必昌心裏也清楚,別說是他,即便是他頭上的那幾位親自過來,今晚人還是要被帶走的。
因為來拿人的這幾個人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
整個國內,他們隻對一個人,或者隻對一個位置負責。
昨天那位去了長賢居,探望了淩徵那鞠躬盡瘁一輩子的老領導,今天上麵就來人了。
太快了,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
劉必昌一時麵沉如水。
到了這個級別,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心驚肉跳的感覺了。
但聽人彙報說淩徵和那位在病房裏單獨待了半小時後,他和吳青山一樣,背後直冒冷汗。
然後今天,人就被帶走了。
眼下事情已經被捅到了天上,劉必昌再也做不到像之前那樣淡定。
不過萬幸的是,所有的證據已經補充好了,證明紀晨那晚殺人的是一條完整的證據鏈,在這樣的情況下。
無論淩徵說什麼,這邊也都有應對的辦法。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些惴惴不安勉強壓製了下去。
......
過了大概一個半小時,押送紀晨的車輛緩緩駛入了一棟山間林園。
幾個人於停車場處下車。
在左右兩人的押解下又走了一小段路,當眼罩被解下來的時候,紀晨已經身處一間幹淨的古典式房間內。
為首的壯漢示意其他人止步,他自己則在敲門後走進了裏側的房間,大約過了幾十秒,他折返回來,低聲道:“周老讓他進去。”
左右二人這才鬆開手,隻是下一秒,隨著壯漢又一次開口,兩人的臉色立刻黑了起來。
“把他的手銬下了。”
壯漢的聲音聽不出多少的情緒起伏,或許是看出了其他人的不放心,又補充道:“這是周老的意思。”
眾人這才作罷,但望向紀晨的目光則變得更加銳利,充滿著警惕和威脅性。
“紀晨,我先跟你說一聲,一旦裏麵的那位老人發生什麼事,就絕不是槍斃你一個人可以解決的。”
壯漢丟下這句話,隨後親自領著紀晨走向裏側的房間。
淡色的光亮從上方撒下來,屏風之後,有醫療器械的聲響,淩徵此時正端坐在病床的一側,而病床上靠著一位慈祥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