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使不會流淚(下)(2 / 3)

或許說,不是沒那個打算,而是已經放棄了。

從四天前那場戰鬥結束回來之後,林瀟雨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狀態。

不吃,不喝,隻是一直如此沉默著。

原本麗麗米婭還以為隻是因為那個陪在她身邊的,叫做『煌秋葉』的少女被啃噬了存在的原因,隻要過一陣子就可以了。

卻沒想到,林瀟雨會低落到這種地步。

整整三天她都在企圖讓少女恢複過來,然而無論她做什麼,林瀟雨抬起來時看過來的,永遠是仿佛死水一樣的麵容,而且僅僅是瞥了她一眼之後便再次把腦袋邁入了膝蓋之間。

哢嗒——

然後,打破沉默的是開門的聲音。

與此同時,林瀟雨那環繞在膝蓋的雙手仿佛震了一下,隻是,依然沒有任何從沉寂中恢複的舉動。

「我回來了……」

輕微的聲音,出現在門口的是長發的少女。

火炬,在燃燒。

借由存在之力被啃噬後留下來的情感為燃料,頂替著存在而用來緩解衝擊的道具,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燃燒殆盡。

情感,知性,如今隻是單純的燃料,甚至已經喪失了對自我的認知。

存在之力的消失使得存在感無比薄弱,在他人的無視之中一點點走向滅亡,最後與連接著自身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全部燃燒殆盡,從因果之中被抹滅掉痕跡。

「歡迎回來,秋葉。」

即便如此,紅世魔王卻依然禮貌地回應了火炬那隻是遵照著本能的話語。

那火炬所剩下的時間,哪怕一開始也算是充足,但在燃燒了四天之後也已經所剩不多了,細微的火苗好比風中殘燭,似乎隻要風一吹就會將之湮滅。

對於魔王的回應,『煌秋葉』隻是點了點頭。

沒有笑容,比起林瀟雨那種平靜到波瀾不驚的麵容,『煌秋葉』此時的神情更像是完全沒有睡醒的孩子。

「已經快到極限了啊……」

麗麗米婭喃喃著。

然後,『煌秋葉』的目光看向了林瀟雨。

那本應該不會有什麼情感流露的視線,此刻卻帶上了一絲色彩。

已經成為火炬的少女將背上的背包放在了一旁,從成為火炬後第一次,朝著蜷縮在床腳的林瀟雨伸出了手。

「走吧……」

隻是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林瀟雨猛然抬起了頭。

死水般的麵容此刻流露出的是何等的驚奇,然而對上的卻依然是少女那仿佛沒睡醒的神情。

根本不願意看見,也不願意接受,所以林瀟雨再次瞥開了目光。

「即便是『她』也不行嗎……這下麻煩了,如此下去以後可怎麼辦啊!!」

見狀就連麗麗米婭此刻也隻能不斷地晃著自己的腦袋,這種狀態下的林瀟雨怎麼去麵對主線開啟之後的任務啊!!

不吃東西,連水都不喝,你就算是火霧戰士也得通過進食維持身體的機能啊,難道你就想這樣不吃不喝到餓死,為那個已經被吞噬了存在的女孩而殉情嗎?

麗麗米婭覺得自己也快要抓狂了,不帶這樣的啊!

等了一千年才總算盼到再次見麵,結果沒兩個小時自己的創造者兼契約者就成了這副德行。

「瀟雨,走吧?」

然而,『煌秋葉』卻沒有死心。

眼眸中流露出來的那種情感,也變得越發強烈起來。

想要,傳達什麼。

自己如今是『道具』這種現實,或許早已經得出了結論,『被吞噬』之前所得到的,此刻殘留在腦海裏的理性的殘留告訴著自己,時間要到了。

那麼至少,在最後的時刻來臨之前……

「小瀟雨……走吧。」

麵對依然沒有動的少女,火炬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十秒,二十秒……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

「……為什麼?」

而就在火炬少女想要收回手的時候,林瀟雨帶著啜泣的聲音響了起來。

四天來,她的第一次開口說話,不知是因為默默哭泣了那麼久,又或者隻是因為沒有飲水而喉嚨幹燥的原因,林瀟雨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為什麼……哪怕是說教也好,叱責也好,但為什麼依然要這樣對我?

火炬少女,在這一刻有了淡淡的微笑。

「那麼……走吧。」

再次伸出了手,對已經抬頭看向自己的林瀟雨說道。

……

第一次相遇的公園,曾經夜晚在這裏的相遇,讓當時剛來到這裏的林瀟雨,仰視著背景為星空少女的麵容,仿若置身於夢境。

「我……煌秋葉在那時候,其實在羨慕著你。」

氣若遊絲的聲音,在傍晚的公路顯得格外無法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