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之前,或許還有回轉的餘地,大不了讓麗麗米婭作為戰力之一而不是與自己奠定契約來讓自己變強。
然而主神卻已經發出了任務,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道路,必須與麗麗米婭簽訂契約並且成為火霧戰士,並且清除或者驅逐整個禦琦市的『紅世之徒』,否則……抹殺。
「所以……對不起。」
雖然知道會讓少女受傷,但這已經是不得已的事情。
「麗麗米婭,開始吧。」
轉過頭去,不想看秋葉此時的神情。
等之後怎樣對待自己都好,哪怕是打她,罵她也好,隻要她能消氣就行。
然後在少女來不及阻止的那一瞬間,幽白色的火焰就仿佛被澆上了一桶汽油,轟然以麗麗米婭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了起來。
不同於真正的火焰,擴散的幽炎沒有一絲溫度,哪怕舔舐著皮膚也感覺不到。
然後淡藍色的符文緊貼著地麵行走,在林瀟雨的腳下勾勒出了圓形的自在法陣,女孩也閉上了眼睛任由自腳底騰起的火團將自己抬了起來。
隨即,假象在這一刻破碎。
那原本還站在秋葉身旁的紅世魔王,在幽白色的火焰中化為了光點,就仿佛被抽絲剝繭一樣幻化出了無數的白色絲線,迎向了天際那幾乎要穿過天空的火焰。
並不絢麗的火炎,此刻卻在紅色的世界描繪出讓人歎為觀止的輝煌。
能看到。
仿佛火焰構成的虛影一樣,半透明的人形。
無法用言語去形容,僅僅是存在於那裏就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
麵容被披在頭上的白色火紗所遮蓋,那映射出的衣衫就如同她的火焰給人的感覺一樣空靈而飄渺,然而那身形卻比禦琦大橋的頂端還要高出不少。
「這就是……紅世魔王?」
第一次聽說,而隻是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後,秋葉就見到了紅世魔王的真身。
隨即,火焰開始縮小。
懸浮在半空中的林瀟雨,仿佛存在於母體之內的胎兒一般把自己蜷縮了起來,身上的衣服消失無蹤,雪瑩的肌膚在幽白色的映影下,似乎都能看到那在皮膚下流動著血液的淡青色的血管。
絲絲火焰朝著包裹在了女孩周圍,明明應該是刺眼的光亮卻反而沒有任何溫度和亮度,哪怕直視都不會刺痛眼睛。
這是儀式,雖然林瀟雨本來就不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但所謂『火霧戰士』就是要放棄自己的過去,現在與未來,將存在掏空而讓留出空位。
林瀟雨舍棄的,僅僅是主神所順帶賦予的『存在』,那本來就不是自己的東西。
所以需要的,僅僅是麗麗米婭『進入林瀟雨體內』而已。(作者:邪惡了……我麵壁去。)
一時間,這個空間仿佛靜瑟了。
那紅世魔王的真身尚且在一點點縮小,而處在正中央被火焰所包裹的林瀟雨就如同胎息的嬰兒,任憑火焰從自己的皮膚融入體內。
怦怦——
然後響起了心跳的鼓動。
無形的波紋隨著鼓動的響起而擴散,那火焰此時卻仿佛水流一樣擴散,發出『嘩嘩——』的聲響。
「瀟雨……」
秋葉雙手捂住嘴巴,不知不覺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隻是緊閉著眼睛不想去看,卻像逼迫著自己一樣注視著在火焰中安靜的女孩。
「——!!」
猛然睜開的雙眸,那隻一直被掩蓋在劉海之下的右眼,此時就仿佛周圍的火焰一般閃爍著半透明的白色光輝,與另外一直普通的眼眸,看上去卻有著一種妖異的感覺。
不過,女孩隨即將目光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幾乎是同時一簇火焰已經化為了火蛇,繚繞在了林瀟雨身旁。
「謔,居然注意到我了?」
中年男子的聲音,站在禦琦大橋頂端的人影動了一下。
帶著墨鏡,穿著一身古銅色西裝外套男子,透過墨鏡能看到的紫色瞳眸死死地盯著容納著火焰的少女,嘴角揚起了冷笑。
「真是有趣啊,居然能夠親眼目睹一個火霧戰士的誕生,似乎這麼久一來是第一次呢!」
就仿佛麵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一樣,中年男子放聲大笑。
原本隻是為了一個委托而路過這座城市,卻沒想到這裏突然間會流露出如此純粹,沒有被染色的,任何人都可以吸收的大量存在之力。
那是在契約過程中,被從『火霧戰士』體內擠出的存在之力。
「吊兒郎當的中年大叔,不去裝深沉反而來偷窺女生嗎?」
話語間幽白色的火蛇飛舞,沒有絲毫猶豫地抽向了站在橋頂的男子。
然而,抽空了。
「哼,隻是個新生的『火霧戰士』就想挑釁我嗎?」
同樣的聲音,這一次卻是出現在了林瀟雨的頭頂。
「瀟雨!!」
在秋葉的呼喊聲中,帶著濁紫色的火焰猛抓而下的是與那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獸爪,甚至直接撕開了那幽白色火焰構成的虛影。
噗哧——
什麼被利刃切開的聲音,男子那利爪徑直穿過了虛像,然後在一臉錯愕之中,被自上而下的銀光直接腰斬。
「什麼——」
似乎還在驚訝著,男子的身軀向下墜去的瞬間,卻再次感覺到了寒意。
背後那俯衝而下的身形絲毫沒有因為第一下將他斬為兩端而有絲毫鬆懈,而是緊接著揚起了那比她身體還要巨大的鐮刀,再次斬來。
「嘖!」
男子咋舌,那半截身體翻轉朝上後雙手猛然探出。
金屬撞擊般濺散出的火花,在鐮刃和男子那雙手臂的交接處迸濺了出來。
從半空下壓的,是一個一頭銀發的少女,幽白色在揮散間繚繞在身側,構建出一身寬鬆的衣袍,而點綴在那潔白上麵的,卻是比血還要殷虹的紋路,那一紅一黑的眸子裏流露出來的,是讓男子都覺得有些心驚的壓迫感。